最後的一段路,正如長鶯所猜的一樣,沉寂無人。常日裡來回巡查的大兵們都不見了;而一時候也還冇有住民敢大著膽量出來走――是以街道上空蕩蕩地,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二人走得倒是非常暢快,很快就走完了一半的間隔,到了東城門四周。
城頭上駐守的兵士們,下認識的喘氣聲都變得更重了――固然皇旗軍是怠倦之師,但是不管是從質量還是數量上來看,都遠遠地超越了禁衛軍守城的這麼一點人馬。乃至有兵士已經在私底下群情這是雞蛋撞石頭――獨一的勝機,便是在皇旗軍冇有休整之前,疲累不堪的時候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但不管如何說,不安的、倉促的氣味都已經在人群間滿盈開來了。
隻見不遠處那根奇特的長木棍上,有一團小小的、幾近看不見的黑影。正在敏捷沿杆而上。
灰塵中,躺著一塊寫著“沈二”兩字的玄色腰牌。
“咦――那是甚麼?”不曉得是誰,俄然輕聲叫了一聲。
玉嬸和長鶯都愣了。玉嬸猛地一下哭出了聲,將臉埋進了手掌裡。可她哀號間卻冇有說一句“不要去”之類的話;長鶯急著勸了好半天,可如何也勸不動主張已定的長青。
非論是誰,能佈下那樣步地和狡計的人,毫不會隨便立起一根棍子好玩。
這類景況,天然彆想著去求陳公子帶路了,長鶯冷靜地將用作信物的腰牌收進了袖袋,把顧成卉的一封信揣進了懷裡,便站起了身。“長青叔、玉嬸兒,這些天來多虧你們的照顧了……如果我安然返來了。到時你們給我做燒鴨子吃可好?”
坐在他劈麵的長鶯麵色慘白,的確像有了赴死的決計普通,笑容微小。
沈晏安站在凜冽的夜風中,昂首瞻仰阿誰不竭向上攀爬的兵士。他一頭黑髮被風吹捲起來,廣大的披風鼓盪著。收回了獵獵聲響。固然他隻是寂靜著冇有說話,可四周的人卻都謹慎翼翼地壓住了呼吸。
錢雄持續道:“……他們人多,可我們也有我們的上風!賊子們走得急,但是忘了――他們一家長幼可都還在城裡呢!我們樸重出人手去抓他們的父母妻兒,到時放在城頭上做擋箭牌。倒要看看誰能下殺手……”皇旗軍的中初級軍官們,的確大多都在城東堆積而住的――當初如許安排,也不能說是冇有製止軍隊暴動的心機在裡頭,現在公然被皇後派操縱上了。
如許的夜裡,有燈火的處所,就意味著有人。對方的兵力漫衍,倒能夠說和沈晏安的預感相差無幾;但是往八丘去的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