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個嫡女，衛家情願娶他們的女人，都已經是屈尊紆貴了——衛經遠是他最小的兒子，衛從德疼得便如心頭肉普通，再加上衛經遠一向都很懂事，是以一貫也很少拂了他的情意。若不是小兒媳不必太高的身份，向來又有低門娶婦的說法，恐怕衛從德還不會鬆口呢。
樂媽媽的神采頓時變了——她微微地蹙起眉毛，彷彿是想到了甚麼叫她嫌惡的東西似的，輕聲說：“老爺在前院的廳裡見客呢……我派人探聽了一下，彷彿談的是我們家裡一個蜜斯的婚事……”
顧老爺愣了愣。一下子就明白了。去了公主宴，能被衛九爺一眼看上，現在仍小姑待嫁的，同時滿足這三個前提的除了顧成卉另有誰！恐怕是衛經遠不知如何地曲解了，覺得顧成卉是嫡女……想到顧成卉那通身的氣度和神態，如果曲解了她是嫡女，確切也不出奇。
一向在孃家呆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顧老爺派了人來看望，孫氏這才順勢跟著歸去了。
——實在恰好如同孫氏所猜，顧老爺現在還真就動了動機，要把顧成卉嫁到衛家去。
顧慶的目光有些猶疑不定，往衛從德的方向看了一眼。顧老爺頓時有些難堪，方纔朝衛大人暴露了一個笑，對方頓時便道：“我也冇甚麼旁的事，不過是渾家但願能來瞧瞧罷了。那我就先告彆了。”
“他如何會熟諳衛家的人？”孫氏喃喃道。“就憑五丫頭阿誰卑賤出身，莫非還想把她嫁去衛家不成？”
他一進書房，直奔阿誰裝了聘書的小匣子，待他拿起了匣子翻開一看，頓時內心格登一下。
顧老爺忙有些惶恐地打量了一下衛從德的神采，見他神采仍然一如方纔的安閒，也不曉得到底有冇有被衝犯，倉猝站起家來笑道：“那我送送您！”說著不顧衛從德的連連推讓，硬是一起送出了府。
“大夫說是一時痰迷了竅，現在已經冇事了。”孫氏隨口應了一句，問道：“老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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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裡隻留了兩個小丫頭服侍著茶水，其他的下人都被遣走了。及至聽明白了衛從德的意義今後，顧老爺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纔沒有失態——饒是如此，他下巴上豐富的美髯也跟著麵上綻放的笑容，而成了一個扇形：“衛大人這話可叫我太吃驚了！”
他昂首一看，見到的是顧慶有些不安的臉。
畢竟談起來的人是當家主母，顧慶嚥了一口口水，有點吞吞吐吐隧道：“……瞧太太的模樣，彷彿站了好一會兒了。見了我來，太太才倉促地走了……我後來往前走了兩步，就聞聲老爺和衛大人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