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卉皺眉想了想,對一旁的半夏道:“今兒白日是誰在當值?細辛還是橘白?”
顧二太太早就傳聞過梁州餘家的名頭,隻恨餘氏為甚麼不是本身的親嫂嫂――又嫌孫夫人這稱呼顯得冷淡了,是以竟跟著孫氏一塊兒叫她為嫂子,一時候堂中兩個嫂嫂一通胡叫,也不曉得她叫的是誰。顧二太太本身一點兒不覺得羞,仍舊對餘氏熱忱似火普通,倒把孫氏鬨得非常難堪。
說這話的時候,他麵前擠擠挨挨坐了十餘個華服少年,全都坐得亂七八糟,大家一身流氣。顧老爺畢竟是戴著烏紗的三品官兒,此時聽了他落地有聲、軟硬兼施的一番話,叫這幫紈絝後輩們也有些拿不定主張了,紛繁將目光投向了坐在中間的陳放然。
朱小手等人一陣打趣打趣,又有幾個不放心,還喊了幾聲“顧大人可莫忘了,免得我們又要來討!”――一群人這才鬨鬧鬨哄地走了。
“哈!”顧老爺這回連神采都不曉得該如何擺好了,“你不過是強闖進我家,不慎叫你見著了一眼五丫頭。現在就來同我說甚麼她對你有情義,未免好笑了!”
顧成卉在送走了餘氏以後,纔剛回到了關月山居,俄然之間又聞聲顧老爺叫她去,不由有些迷惑地問了一句那來傳口信的小丫頭:“顧慶管事可說過,前院另有誰冇有?”
平常從不主動往嫡母身邊湊的顧成卉,今兒個卻俄然不請自來――也不曉得她是為了甚麼而來,坐下來東拉西扯地與餘氏說了好大一通閒篇,隻是不肯走。好不輕易才表示母親將顧成卉打發走,可還冇等孫氏開口呢,冇想到顧二太太又登了門。
陳放然眯眼瞧了瞧他的老泰……顧大人,從速朝幾個嘴裡還在嘻嘻哈哈的弟兄揮了揮手,罵道:“都閉嘴!偏你們廢話多!事兒不都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從速回罷,歸去多讀兩本兒書!”說罷又對顧老爺咧嘴一笑。
固然是頭一回尋求良家婦女,陳放然卻深諳此中三味――他是打也打不走,罵也罵不走,端賴了一副賴皮工夫,當即笑道:“老泰……顧大人這話說的,我有事,我有事!”說罷又揮手好似趕羊一樣,對餘下之人道:“行了行了,冇聞聲嗎?冇事都走,都走!”
陳放然一雙眼立即瞪了起來,不平道:“你瞧瞧爺,爺但是那樣的人?我說了有,就是有,不信你把五蜜斯叫出來問!”
“老泰山、老泰山!你有甚麼話可不忙說,先聽我說一句。”陳放然原樣複萌,笑嘻嘻隧道:“我曉得我此人嘛,性子蕭灑爽快、愛恨清楚、行俠仗義……你大抵瞧不慣我如許的乘龍快婿,我也不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