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對峙了半響，還是顧老爺先服了軟。這些都是京裡馳名的紈絝、油子，吃軟不吃硬的主兒――他乾脆不對著乾了，反而叫家人端了茶出來，給世人奉上。到底他是身上帶著官兒的長輩，幾個後生也不好鬨得過分度了，接了茶吃幾口，一時都溫馨下來。顧老爺鬆了口氣，忙問了一遍事情顛末――
兩人一進了屋，膝蓋就一軟，跪在地上給顧成卉磕了兩個頭。
來保已經曉得她說的人是誰了。他強壓下內心的震驚，胡亂對付了她幾句，便倉促地走了――
冇想到那女子卻笑著道：“這位大哥，你不識得我――我就是想問問，現在歡姐如何樣了。”
但是朱小手卻也有幾分賊心機，直不肯去，隻攛掇著世人在門口嚷嚷，就為了好讓顧老爺受逼不過，一頭把顧明柏乾的事認下來。
說到這兒，來保神采仍暗自有些吃驚似的，他向顧成卉道：“我如何也冇想到當日我去接的楊姨娘，竟然是北裡院裡出身的人。太太清楚說是外埠來京尋親的好人家女兒……”
一個酒吃得最多的年青人姓尤，現在聽了這話，指著門房鼻子罵道：“你――你去把顧、顧家老三叫出來！叫、叫他出來――給我們賠錢！”其他幾個也揚著拳頭，呼呼喊喊了幾聲，一時停了幾個過路的，立足獵奇地張望。
兩人隻好閉上嘴，跟著她進了垂花門。現在府裡正值多事之秋，上麵還看不出來甚麼，下頭的人卻早有些兒亂了――半夏隨便找了個來由，給看門婆子瞧了瞧對牌，就把兩小我給放了出來。
來保漲紅了臉道：“你認錯人了，我不來這兒的！”甩開了她手就要走。
俄然半路上一小我閃了出來，笑道：“你們返來了？”二人一看，本來恰是半夏。
就在前門鬨得一團亂的時候，兩小我影悄悄地閃進了側麵的小角門。如果前頭肇事的公子們瞧見了，必然要大喊起來的――這倆不是彆人，恰是玳生和來保。
一個車伕和一個閒混的，那裡來過府裡蜜斯的院子？早在邁步進關月山居的時候，就已經被院子的精美標緻驚得說不出話來，見蜜斯傳他們出來，都有些戰戰兢兢地進了屋。
屏風背麵的顧成卉，震驚之色一點都不比他少。――顧府是甚麼樣的人家，怎能答應煙花女子進門？這件事如果叫老夫人曉得了，隻要馬上把楊歡歡趕出去的！想來是當時孫氏一心要把顧老爺從孟雪如手上奪返來，忘了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