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年紀輕,顧成卉除了耳朵有些嗡嗡地動,眼睛也有點被菸灰迷了以外,倒冇有其他的大礙。半夏不知從那裡取出一條帕子來,給她擦了擦眼睛,顧成卉這才氣夠瞧清楚人了。二人整好了衣衫,另有些驚魂不決。
老夫人勉強搖點頭,試了幾次,卻隻爬不起來。顧成卉立即對林媽媽道:“媽媽,你快與我一道將祖母扶出院子去,快!”說罷咬著牙將很有些沉重的祖母壓在了本身一邊肩膀上。半夏見了,忙道了一聲“我也來!”從背麵扶住了老夫人的腰。林媽媽扛起了老夫人另一側,幾人跌跌撞撞地從壽安堂裡走出來。
此時火光還旺、煙霧又濃,如果顧七一口咬定看清楚了,反倒令人生疑。
就在此時,房間的門猛地被撞開了,半夏氣喘籲籲地衝了出去――因為屋內暗淡,幾乎與顧成卉撞了個滿懷。“女人、快、快點走吧!火勢離我們可,可近呢!”
“壽安堂走水了――快來救火啊!”一聲又一聲高喊響起來,很快紛雜成一片嘈音,腳步聲、哭叫聲、拖重物的聲音……全混作了一團。
顧成卉懶得理睬顧七,正要繞過她的時候,俄然聽顧七“啊”了一聲道:“五姐姐,你的其他幾個丫環呢?”
顧綏德忙轉過身來一瞧,頓時大喜過望,搶上來擠開林媽媽,一把扶住了老夫人,口中直叫:“老太君,老太君悠著一點兒,這兒冇有火了……”老夫人此時有些昏沉,又是重重地咳了幾口菸灰出來。
顧成卉一個激靈,翻身坐起――從窗子往外看去,大火線已經成了一片熊熊燃燒的橘紅色火浪,吞食了好大一段院牆。她吃緊忙忙披上外套,撲到妝台前,抓了一隻盒子就往門外跑。
“打水的人這麼多,不差你一個。”顧七白了那仆婦一眼。
此時早過了寢息的時候,院裡安溫馨靜,冇有人聲。顧成卉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兒夜景,迷含混糊地合上眼,滑入了夢境。
冇有了霓虹燈光,一片廣袤深遠的夜空裡,星子顯得特彆敞亮,彷彿有人撒了一把閃爍著的碎鑽在深黑的夜裡。一條星光燦爛的龐大銀河橫亙在夜空當中,彷彿觸手可及普通,叫人瞥見它的時候,能夠健忘統統煩惱。
不知睡了多久,她卻俄然被一聲尖叫驚醒了:“快來人啊――!壽安堂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