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時,非論是薛韓幾人,還是安民官們,都發覺了圓桌坐著的好處,如許同桌而坐,氛圍輕鬆,少了間隔,大師坐著一道談天,俱能將對方看得清楚,並且因為在一張桌上坐著,彷彿減弱了平素的凹凸貴賤,這一張桌上,竟湊齊了現在亭州城內的大官小官與販子流民,實是古怪至極,又不知為何,調和至極。
然後,想到方纔街道下吵吵的動靜,伴計更是感喟:“如果都護府往北邊兒遷了,這亭州城的買賣隻怕會變差了……”
薛豐卻不給他謙讓的機遇:“這茶館,你籌辦好讓渡的契書。”
隻是叫薛豐想不到的是,白家商店那小少爺竟然也冇有分開,思及白家那在流民中申明極清脆的捎糧停業,薛豐心中乃至隱有悔意,早曉得,不該將心機花在這茶館上,竟叫個小傢夥走在了前頭,真是晉江後浪推前浪哪!
這是運糧之時,乃至是收到嶽司州的手劄之時,就押下的寶,現下模糊證明瞭本身的目光,更是要跟到底!
薛豐點了點頭,歎道:“這茶館當真是個好東西啊……”
都護府的前院空間極大,隻在中間擺了一張大圓桌,不分甚麼凹凸貴賤主次,自有官差領著他們入坐,就是韓青這見過諸多場子的也不由有些吃不住:“司州大人未至,我等先退席,未免不當……”
伴計趕緊一喜連道不敢,皆是分內之事如此。
以店主如許的身家,已經極少在彆的買賣上破鈔如許的心力,卻如何……
這位嶽司州的行事,在益州那些竟不過似龍遊淺水,現在到了亭州,哪怕不過是片睏乏荒辟的六合,可蒼龍有了騰挪的空間,纔好行那施雲布雨、攪動風雲之事啊……
這點上,安民官們倒是不怵,當初府學所教的東西可真半分冇摻水,如何做百姓事情、如何應急防備突發事件、如何構造應對工地諸事、平常文書如何記錄、開會如何簡明扼要地回稟,可真是分分都教到了刀刃上,一個個提及來頭頭是道、對答如流,隻叫鄧康一副老懷大慰,雖說不是聖賢書,但是也是濟世安民的東西,模糊間,鄧康覺著,冇準……這纔是真正的聖賢之道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