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一口魏京語音……封書海不動聲色地揮了揮手，頓時有主子端了茶來，少年真的大剌剌走進屋中坐下漱起口來，然後纔看向嶽欣然：“這就是你弄出來的茶磚，公然有些門道嘛！”
少年一個勁兒地喃喃自語：“阿愣，這世上……有比你還愣的啊……”
下一刹時，隻聽“嗤”地一響，那大漢往前奔騰的身影俄然打滑，他身形驀地傾斜，稀裡嘩啦聲響中，大漢連帶他肩膀上的少年一起滾下來，少年兀高傲喊小叫：“阿愣！這回真要被你害死了！”
想到方纔的輓歌冥鈔，吳敬蒼麵色一變：“猖獗！你這喪門小賊的確是狂悖無禮之至！”
然後一個輕浮的聲音“哈哈”大笑起來：“哎喲，阿愣，我們被髮明啦……”
到得此時，出來的人個個看得清楚明白，對方這清楚就是在州牧府中哭喪！州牧府中無人過世，無緣無端，潛入偷聽便也罷了，竟這般肆無顧忌，在此處又雖輓歌又灑冥鈔，哭喪哭到州牧府了，真不知那裡來的喪門星！的確豈有此理！
一旁錦衣少年氣得跳腳：“無恥！太無恥了！”
少年瞅瞅嶽欣然，又悄悄覷了覷阿孛都日，一雙標緻眼睛轉來轉去，不知又在想甚麼古靈精怪的主張。
這少年語氣固然一向輕浮，可嗓音清澈動聽，此時滾落中大喊小叫，卻冇有半分狼狽驚駭，他彷彿玩鬨得極其高興，還在手舞足蹈。
這首《薤露》亦是毫無疑問的輓歌。
阿孛都日才朝那大漢道：“還不停止！”
州牧府中天然是有保護的，如許大的動靜，就是死人也會吵醒的，更何況現在還不到安息的時候，州牧的保護在闔州來看也算得上是精乾，不必封書海或是吳敬蒼再叮嚀，頓時就有人邊追邊大聲喝罵：“哪來的喪門賊！好大的膽量！”
吳敬蒼的目光更龐大中帶了幾分核閱，先前未留意，方纔便發明，此人形跡與嶽娘子也未免過分……密切？
厥後，恩師去官，卻挑選隱居到荊州，不知是否有這番原因在裡頭。
然後，嶽欣然推案而起，向封書海深深一禮：“大人要往亭州，請容我最後互助一程。”
嶽欣然離著十來步，都為對方拳頭帶起的暴風感到悄悄驚心。
前麵的封書海看清那些灑下的東西，麵孔不由沉了下來，那些鮮明滿是紙質冥鈔！那哭聲中黃腔跑調，鮮明在唱的是：“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複落，人死一去何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