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嫿點頭,“好。”
“珍珠,翡翠。”薑嫿喚道。
薑映秋抿了下唇,“好,先照顧嫿嫿要緊,我帶二弟三弟去看看清祿。”
薑嫿躲在錦被中淚流滿麵,她不太清楚眼下是如何回事,她已經死了,死前那些濃烈的恨意都未曾消逝。她不敢嚎啕大哭,怕驚著娘,未幾時,身下的錦被濕成一片,她頭疼欲裂,許氏翻開錦被,在她額頭上摸了下,滾燙滾燙。
薑嫿不清楚眼下的環境,卻曉得那些事情是實實在在經曆過的,爹孃過世,產業被朋分,她被欺辱,被毀掉麵貌,直到最後小薑妤死去,這統統都是實在的。
薑家這段日子不承平,薑大老爺薑清祿半月宿世了場怪病,現在還躺在榻上昏倒不醒。
或許是老天爺憐憫,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遇。
“奴婢在,女人可有甚麼事兒,是不是哪兒不舒暢?”兩丫頭挑開珠簾翠帳,有些焦心。
薑映秋和兩位老爺起家過來,薑映秋擔憂道,“嫿嫿,你冇事吧?”
薑嫿坐在一旁的粉彩描金萬斑紋繡墩上,容顏嬌媚,肌膚晶瑩透明,卻略顯青澀稚嫩。她是薑清祿的嫡長女,恰是豆蔻韶華,娉娉嫋嫋的年紀。
四進的薑家大宅,歇山頂,飛簷翹角,屋簷套獸,朱漆門。宅內垂花門,四周抄手遊廊,亭台樓閣,雕梁畫棟,都麗堂皇。
徐氏道:“嫿嫿,你身子還冇好,可不準上山去。何況那張神醫性子古怪的很,我去了三趟,連人都見不到。”
徐氏也有些惱,轉頭跟小丫環說,“你去同姑太太,二老爺三老爺說,嫿嫿還未好,薑家這幾日不待客。”
比及郎中來時,薑嫿已昏倒不醒。
大病初癒,吃過平淡的米粥,薑嫿歇下,許氏去忙彆的,丈夫病倒,要忙的事情太多。
許氏直了直身子,“大姑姐還請說。”
許氏略微思忖半晌道,“大姑姐說的是,清祿現在病重,家中無男人掌家,亦是我的不好,冇給清祿留後,便聽……”話還未說完,中間靜悄悄坐著的薑嫿卻有了動靜,她直愣愣的抬起手臂,望向麵前這雙白淨的春蔥玉指,不成置信。昂首環顧,映入視線的就是許氏,是她的孃親,已經死去好多年的娘,另有,另有那些她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啃其骨的人。
許氏心疼的眼都紅了,抱著薑嫿不敢亂動。
這是她住了好幾年的內室,爹孃待她極好,房中的傢俱是一整套紫檀木製成,自從爹孃過世,表姐謝妙玉占了她的房,她已有八,九年未曾再進過這間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