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沈知言上京趕考,來年春日,都城傳來好動靜,沈知言高中探花,金榜落款,沈家自此鯉魚躍龍門。
建熹七年陽春三月。
外人都道她臉醜,心也醜,忘恩負義,她成了姑蘇臭名遠揚大家喊打的賤,人。
她被拘在薑府的主院,這一拘就是兩年,兩年時候她不清楚內裡的環境,能見到的人唯有身邊的兩個嬤嬤,就連小薑妤都未曾再見過。
薑嫿疼的慘叫,雙手捧首遁藏,卻如何都躲不開鋒利的刀刃,臉頰巨疼,血肉恍惚。
謝妙玉從她壓底箱中找出這頂鳳冠,正在銅鏡前試戴,薑嫿排闥而入,見到表姐頭上的鳳冠,她忿然作色,憤恚道,“表姐,這是我結婚時的鳳冠,你怎可如此?”
沈知言年幼時,沈父納一房妾侍,那妾侍生的嬌媚動聽,紀父專寵妾侍,沈母悒悒不樂終成疾,拖了幾個月才過世。薑嫿神思恍忽,聞聲謝妙玉持續說,“薑嫿,他最討厭的就是你如許的狐媚子長相,你竟覺得他至心悅你?”
許氏身為薑父原配,溫良恭儉。丈夫躺在榻上昏倒不醒,上頭也無公婆,她須得做主。
姑母薑氏開了口,“知言,此事是我們薑家不對,是薑嫿不知禮義廉恥,就由我做主,你休了她吧。”
連帶兩個妾侍也對薑嫿冷嘲熱諷,盛氣淩人。
薑嫿在家中為他感到歡暢,也覺得自此不在遭到欺負,等他返來,定能讓姑母叔叔們償還薑家的統統。還未比及沈知言回姑蘇,次日,她同表姐謝妙玉起了爭論,表姐跟著姑母住在薑家已有一段光陰,常常借走她的金飾衣物未曾償還。
“你竟還不知呢?”謝妙玉帶著鳳冠走至她身邊,垂下來的珠花叮叮鐺鐺,金聲玉振。她附在薑嫿耳邊嬌聲道,“你真覺得沈大哥想要娶你?不過是因為自幼訂婚不得已罷了,我與沈大哥纔是真正的兩情相悅,等他回姑蘇我們就會結婚。薑嫿,沈大哥至始至終都冇有喜好過你。”
此時,照顧她的兩位嬤嬤也出來作證,說她與馬廝有私交。
他低聲細語,如潺潺溪水,“嫿嫿彆擔憂,統統都另有我……”
薑嫿的這個未婚夫名沈知言,兩家父輩有過命的友情。兩人青梅竹馬,自幼定下娃娃親,沈家家世普通,走豪門科考的門路。薑嫿同沈知言敘說心中痛苦,他溫言安撫,“嫿嫿不怕,今後我來護著你,等我高中入翰林院,做了官,你就是官太太,到時何人還敢欺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