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響徹西北郊野。
郭忠顯思考了下,抬了抬手:
“郭將軍,肅王剋日在秦州練兵,以末將看來苗頭不對,還請將軍莫要忽視粗心……”
肅王展開看了幾眼,便將紙條扔到了台下,從身側拿起了長劍——劍長三尺四,上麵掛著紅花穗子,是東海陸家當年送過來的嫁奩,劍名‘紅娘子’。
“諾。”
郭忠顯目光一向放在北方:“許悠又不是傻子,莫名其妙往長安打何為,即便破了三道關打進長安,他就二十萬人也守不住關中道,兒子也在都城,瘋了才這時候造反。”
千百桃樹透露在驕陽之下,一縷青煙從桃花林中升騰而起。
三萬輕騎在後,兩萬重裝騎軍在前,人馬皆披重甲,手持長槍,這是許烈用一輩子時候攢出來的大玥鎮國鐵騎,也是世上獨一能和北齊鐵羅刹正麵對衝的軍隊。
咚咚咚——
黑鋒壓城刀如海,萬馬奔騰聲如浪!
嚓——
千裡黃沙之上,北齊重兵雲集的黑城。
“姑姑,我錯了,你放我出去。明天比武必定是唐蛟贏,你讓我去看一下,看一下就返來……”
“曉得啦,擂鼓。”
本是難以出門的氣候,此時城門外的門路上,卻聚滿了百姓、士人、江湖客,頭戴鬥笠手撐雨傘,頂著熊熊烈焰前去渭河邊的墜龍彎。
“諾!”
長安城一年當中最熱的時候到了。
在國子監畫地為牢十年的宋玉,孤身一人站在桃花林中,把手中的一副畫卷放入了火盆中,看著那副畫了成千上萬次的‘桃花回眸’,在火焰當中化為灰燼。
太極宮外,六馬並驅的天子禦輦出了宮門。
劉平陽抿了抿嘴,卻也不好多說,躬身道:“還請郭將軍勿要忽視粗心,加強戰備,即便肅王循分守己,也能當作是練兵,有百利而無一害。”
“陳軒,你說長安會有異動,這都疇昔個把月,許悠一向在練兵,看這氣候都快班師回營了,本王把南邊的兵馬調了一半過來,這麼熱的氣候,行軍熱死的都有幾十人,如果白跑一趟,本王非把你腦袋割下了。”
郭忠顯一向都是這脾氣,劉長安並未暴露甚麼不滿,上前一步:
蒲月初八,驕陽懸空。
宋暨褪去了龍袍帝冕,一襲文袍坐在榻上,手肘撐著小案,白子在指尖翻轉,蹙眉思慮著棋盤上的殘局。
八萬西涼軍的虎帳,如同黃土大地上長出了無數玄色堡壘,連綿至天的絕頂。
而此時現在,長安城內,還是歌舞昇平,冇有半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