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綸道:“門生豈敢信口雌黃,千真萬確。其三,府試的考卷已經謄寫出來印刻成冊,供府內學子旁觀,門生倒是發明,這徐謙的對句和文法,竟與學正大人有頗多偶合之處。滄學正主考之事,在開考之前並未泄漏,何故這徐謙縣試的文法與府試的文法竟有天囊之彆,而剛好對了滄學正的胃口?是以門生妄測,這徐謙定是有‘朱紫’互助,不但有人泄漏了府試的變故,更有甚者,連這考題也早已泄漏了出去。”
袁知府微微一笑,道:“不過就算有弊案,想來也不是滄學正泄漏,本官傳聞,錢塘王教諭和你是同親,你是不是說漏了甚麼嘴?這王教諭和某些童生乾係但是不淺哪,罷了,不說這個,為了給滄學正正名,還滄學正一個明淨,本府自要將此事徹查到底,滄學正可否情願與本府一道過問此案?”
張書綸又道:“其二:那徐謙與錢塘蘇縣令乾係莫逆,門生探聽過,此人的表字竟也是蘇縣令賜下的,而這徐謙投桃報李,竟是拿出兩百兩銀子出來贈送蘇縣令,而後此子一帆風順,很快便點了縣試第一,這裡頭,誰又敢說冇有貓膩?”
隻一句萬安,讓差役們的氣勢頓時弱了不知多少。
他身為主考和一府學正,不管是誰泄漏了題,又或者有冇有弊案,但是一旦過問,這就坐實了他的瀆職之罪,這罪可大可小,輕則出息喪儘,重則罷官,就算是上頭有報酬他周旋,隻怕這一輩子也完了。
滄學正傳聞袁知府要過問,神采煞白,隻感覺昏天公開,差點要暈疇昔。
袁知府眯著眼道:“爾等何故帶頭在衙外鼓譟?可曉得,無端衝撞官府乃是重罪嗎?”
滄學正冷哼,倒是再想辯駁一句,卻看知府大人神采拉下來,隻得臨時忍氣吞聲。
滄學正盜汗直流,他一向在胡想,胡想這些肇事的刁民最後無疾而終,但是看看人家的架式,不但是有備而來,並且彷彿還是通同好了的。他驀地覺悟:千錯萬錯都是錯在我的身上,知府大人請我主考,我一時對勁失色,竟然在放榜之前都冇有知會一聲就貿冒然放出榜去,想必是因為這個項目,這知府藉端來敲打我。惜乎,惜乎,我二甲落第,莫非要栽在這麼一個小小疏漏上?
他偷偷地去看袁知府,卻見袁知府神采一板,再不見方纔的慈和,大喝一聲:“堂下何人。”
張書綸淺笑抿嘴,並不去看滄學正,目光倒是落在袁知府的身上,好整以暇道:“雖有妄測之嫌,卻也一定冇有舞弊之實,國度掄才大典毫不能掉以輕心,既有這麼多疑點,為何不能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