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兒就指著那架水車,道:“祖大人,這水車不會是這宅子內裡原有的東西吧?”
宜兒有些愁悶,因為她剛剛纔說了合情意,不消再改的話後,頓時就看到了一處讓她有些堵心的處所。
水菱一怔,有些茫然的昂首朝宜兒看去。
宜兒又道:“再說了,能進府裡當差的,都是賣了身契給我的家奴,你這般說來,莫非也想賣了自個,做我身邊的丫頭?”
這時祖棣已跟了上來,也是被嚇了一跳,忙著上前道:“郡主恕罪,這鐵二有個兒子,名字就叫鐵錘兒,是營建司一等的匠師,郡主這府邸好幾座天井樓閣都是出自鐵錘兒之手,因著這層乾係,營建司才例外招了這鐵二過來充當門漢的。這水菱女人,說來也是個不幸的,她自幼喪父,和母親相依為命,厥後母親也癱了,臥在床上,一家人的生存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因著她和鐵錘兒小時候就訂了娃娃親,以是鐵錘兒一家對她們也是諸多照顧。郡主這宅邸按理是兩個門漢的,以是就把另一個名額給了水菱,每個月領些例錢回家,聊勝於無,多少也能補助些家用不是。這不,皇上一紙聖旨將這宅子賜給了郡主,眼看著郡主不日便將搬出去了,他們這份門漢的差事便也到頭了,這水菱怕是想著這處進項冇有了,家裡的日子便更加冇有下落了,以是才。。。。郡主不幸不幸她一個小女人,饒了她這回吧。”
祖棣訕訕的無言以對,身子倒是越垂越低,不敢應話了。
水菱道:“家中母親餬口不能自理,水菱要騰了時候照顧她。”
她的聲音本就小,說到最後,更是小得幾近讓人聽不清楚了,宜兒就微微蹙眉,道:“你為甚麼不想去繡樓呢?”
宜兒皺了皺眉,綠芙就斥道:“我家主子乃是宛茗郡主殿下,不是甚麼娘娘,你記穩了,也是我家主子仁厚,不然,就憑這些口誤,也足可治你個大罪,曉得了麼?”
祖棣吃了一驚,垂了頭,額上已見了汗,雖不曉得宜兒為何俄然變了臉,也明白自個這回是被襄王爺給坑了一把,隻是襄王爺巴巴的送這水車過來,他一個小小營建司的主事,那裡就敢違了人家堂堂親王的旨意了?但是這事如果鬨到了明處,這宅子畢竟是人家宛茗郡主的府邸,這內裡的安排物件天然還是得宛茗郡主說了纔算的,他這般自作主張,將襄王爺的東西安進了宅子,確切是輸了理。
幾個丫頭都是麵上含笑,一副沉醉的模樣,宜兒登上忘憂亭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水池中的那架小水車,麵色就微微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