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哥哥,佛祖向來不會痛恨。”看著那把青霜劍,梅玄機俄然摸了摸胸口,“倒是慕白哥哥的那一劍,叫玄機疼的很。”
“還用選嗎?”蘇沉央一挑眼角,將一隻陳腐粗糙的梅花簪塞進了她的手中,“當然是死……也要娶你啦!”
“為甚麼要說對不起?”蘇沉央神采微凜,他握著雙手,唯恐梅玄機遇說出“懺悔”二字。
“那就更該脫手了。”唐慕白教她如何拿劍,“在疆場上我用心兵敗,現在我又殺了傅夷安舉兵謀反,玄機,你感覺文帝還能容得下我?”
“蘇沉央!”梅玄機紅著眼,直接撲向了蘇沉央。還覺得她是要投懷送抱,蘇沉央天然的伸開了雙臂。等梅玄機跑到了他的麵前,倒是狠狠地踢了他一腳,“你死到那裡去了,你知不曉得,慕白哥哥他……”
“你還真是好高雅。”唐慕白端著茶杯,而後又吐了血。梅玄機取出一方素色的帕子遞給了他,接過帕子輕拭了嘴角,唐慕白又道:“你就不問問?”
梅玄機哽嚥著消逝了聲音,想著先前的鐘聲,蘇沉央心中猛地一沉。
為了他本身的大誌大略,也為了當年枉死在文帝手中的寧侯。
蘇沉央抱了梅玄機,真之也見機的捂了眼。等哄好了懷裡的女人,蘇沉央又帶著兩人下了山。
梅玄機頓了半晌,說出了一堆足以讓他懺悔的話。“還記得五年前你在寺中喝的第一碗粥嗎?那是我做的。另有那件衣服,那實在是師父給你縫的……不過真的是我洗的,手洗的!”
鴻蒙寺平常敲得都是四五六,四是四大皆空,五是五蘊皆苦,六是六根清淨。蘇沉央在內心冷靜地數了數,待鐘聲停歇了,他又帶著真之上瞭望山。
梅玄機垂著眼,心虛道:“對不起。”
“玄機!”蘇沉央奪了一名官兵的大刀,道:“把眼睛閉上!”
梅玄機讓了路,唐慕白掃了那扇莊嚴寂靜的木門一眼,點頭道:“去荒園便可。”
揉著胸口,蘇沉央訕訕道:“我現在放棄還來得及嗎?”
不止是痛,還給她留下了一塊永久難以治癒的芥蒂。
唐慕白楞了一下,隨後便將寶劍交到了梅玄機的手中。“當年的事,是我對不住你,若你心中另有怨氣,便也捅我一刀。”
梅玄機舉著雙手,蘇沉央卻差點吐出了一口老血。他把那件衣服當作寶貝一樣看了五年,本日她竟然跟他說那實在是出自彆人之手?
“不!唐慕白,你不能死,你還不能死啊……”梅玄機慌了手腳,半晌後,鴻蒙寺裡尼師便敲響了大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