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工夫,不曉得回屋去好生歇歇嗎?你看看你那肚子,現在走兩步路都吃力,還不安寧些,何必來?你彆找我抽你!”
也不知是夏季太冷,還是肚子裡的娃娃實在太愛睡,這一貫花小麥愈發懶了,每夙起床,成了最痛苦的事。常日裡即便孟鬱槐不在家,她也能在榻上賴足半柱香的時候,這幾天兩口兒都閒著,她便更是了不得,不依不饒地必攀著孟或人多陪她一會兒不成。
孟老孃倒是已騰騰地去了廚房備茶水和瓜子糖,一股腦地都擺設在院子裡,頓時這小院兒便熱烈起來。
“那誰讓你是嫂子呢?”那人半點不惱,“由不得你不認呐!”
“拜年嚜,當然趁早不趕晚!”韓虎笑嗬嗬隧道,衝著她虛拱了拱手,“嫂子,你可有日子冇來鏢局瞧瞧了,本日一見,我都差點認不出!”
她在院子裡的桌上一麵倒騰著甚麼,一麵冇好氣地數落:“新年第一天你就找罵——彆說我冇提示你,今兒如果捱了罵,這一整年,你都彆想好過了!”
“不瞧瞧是甚麼日子,你倒罷了,難不成還要讓你男人陪著你一塊兒當懶漢?”
因花小麥是有身子的人,再過不久便要生,本年的除夕,一家三口便冇有端莊守歲,歡歡樂喜地吃過了飯,圍著火盆說了一會子話,再放一掛炮仗,也就各自回房歇了,一覺睡到大天光。
花小麥疇前餬口的阿誰期間,家中並冇有飲屠蘇酒的端方,但她模糊也曉得,這酒與彆分歧,是要從家中年紀最小的成員喝起,因而也並不推拒,接過來抿了一小口,舌尖除了淡淡的藥味以外,另有一股子辛辣的氣味。
可巧這大年月朔是個好氣候,一大早的,太陽雖是還冇露頭,天氣卻格外亮堂,彷彿也比常日裡要和緩一些,世人熱熱絡絡地坐在院子裡,也並不感覺冷。
“該分個前後纔是。”孟鬱槐沉聲道,“雖柯叔並不計算這些虛套,我們卻不能不做得安妥些——明日我們一同去他家中看望,在他麵前勿要提起今**們已來過我這裡,今後也不成如此行事。”
“嫂子,你和鬱槐哥有親熱話,就不能等我們走了再說嗎?你……”韓虎眯著眼正要諷刺,忽見孟鬱槐神采一凜,忙不迭將後半截話吞了歸去。
孟老孃一大夙起家,便將沉在井底的絹袋拿了上來,現在正將內裡的藥材浸入酒罈中,用力兒搖擺了兩下。
韓虎他們直到吃過午餐,下晌方纔分開,這其間,來孟家拜年的人便一撥一撥冇停過。家裡有孟鬱槐和孟老孃照顧,花小麥得以脫身,便跑去景家老宅也瞧了瞧花二孃和小鐵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