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雞蛋上磕個小口兒,把蛋清蛋黃倒出來,洗潔淨吹乾,然後把螢火蟲放出來,用透明紙糊封個口,再用針戳個小洞。”他比劃著,“關了燈,雞蛋殼內裡就有微微的光。我媽媽說這個是有典故的。”
“有一年夏天乘涼的時候,俄然發明有螢火蟲。你曉得都會裡很少能看獲得這個,很鎮靜,歡暢得不得了。追著跑摔了幾跤,最後抓了幾隻。也不曉得往哪兒放,就用手一向這麼捂著。我媽媽叫我睡覺,我也捨不得睡。一睡它們就跑了,又或是不謹慎把它們壓死了。厥後我媽媽弄了個雞蛋殼給我裝螢火蟲。”
她笑了。
她這時回身側躺著,將胳膊墊在腦袋上麵。竹椅上披收回淡淡的花露水香氣,放在小幾下的蚊香騰起薄霧朧著他的側臉。飽滿的額與高挺的鼻梁,弧度完美的唇,他如許安靜安穩地躺著,彷彿心無旁鶩,與世無爭。
邵硯青起初從小堆棧翻出竹躺椅,細心洗刷潔淨晾了兩天,這時將它搬到天井側的藤架下。陶泓一手拎著小幾一手端著其中號琺琅盆,趿著拖鞋踢踢踏踏地過來,“啊,好熱好熱。”放下東西後又折返歸去,出來的時候手裡抄了兩把大葵扇,擺佈開弓擺出架式來:“看,我威武嗎?”
“我隻是記念罷了。並且,蛐蛐也不好抓吧。”
“蛐蛐我也買過。”她與他有了共同說話,彷彿連童年的影象都堆疊一起,歡愉地分享著,“就用拳頭大小的籠子裝著,一堆一堆地係在一起,然後捆成一大團。被人用扁擔挑著上街,前一團吱吱吱,後一團嘰嘰嘰,可熱烈了。我和陶隱一人一隻,放在窗台上吵得人睡不好覺,最後都放歸大天然了。現在底子看不到賣蛐蛐兒的了。”
他手上使力一拽,她撲到他身上,半乾的長髮垂在他胸口,帶著薄荷的清爽氣味。她還在說,“西瓜皮都吃,你如何吃?如何吃?”他反身將她壓在竹椅上,雙臂撐起圈住她,可貴唬起臉來,“再說,再說就吃掉你。”嘴巴上說著狠話,臉上卻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