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硯青端著八寶飯出來的時候就見姐弟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辯論。她今晚很高興，話比平常多不話，連腔調都非常地歡暢。大紅色的高領毛衣襯得她皮膚烏黑，雙頰卻帶著蜜桃似的粉紅。或許是為了應景，她少有的戴了對珍珠耳釘，小巧圓潤得敬愛。
他垂下眼，心口發燙。
“我剛好善於這個。”
陶隱撇她一眼，曉得她是手癢了。陶家的風俗是打牌過新年，一家四口打麻將，誰贏錢第二天誰宴客。但三小我湊不成一桌麻將，就打紙牌。
陶泓不滿地在桌下踢了弟弟一腳，趁邵硯青去廚房的時候抬高聲音說道：“不過一顆蛋啊，你就不能降服一下乾掉它嗎？”
“人家可冇把我當外人。”
陶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書，雙腿伸直很隨便地搭在床尾的一角。聽到動靜抬開端來，衝他點了點頭，“巡夜啊，辛苦了。”現在他的神態天然安閒，底子看不出先前的鋒利乖戾。
陶泓冇多想，隻說：“你在家挑食冇乾係，但在這裡得給仆人家麵子，彆失禮。”
陶隱在旁看著她一邊嚷著好飽好撐，一邊毫不客氣地在八寶飯裡挖芋泥，連八寶飯裡的花生都挑個潔淨。他整張臉上都寫滿了對姐姐的鄙夷。
看完小品她向弟弟抱怨，“你彆剝了不吃都扔給我，嚼得我腮幫子都疼了。”陶隱一撇嘴，心想誰有空剝那麼多給你，拿眼皮子把劈麵的人夾了又夾。喲，心機本質挺好的，還眼觀鼻鼻觀心呐。他略有些暴虐地想：公然是會咬人的狗不會叫，甚麼心機都憋肚子裡，麵上半點看不出。這點倒和季修白挺像，就是麵嫩嘴呆，不說話的時候跟木頭似地。
邵硯青說：“一定。”
邵硯青眨眨眼，抿起了嘴。
“我還不想睡。”
如果不是邵硯青充足復甦，或許也會感覺先前的對峙就是一場夢境。但是先前陶隱那刻薄的詰問騰空劈來，讓他清楚地認識到本身現在的處境——故意尋求，無從動手。
“和你一樣神經癡鈍的話，我可如何活。”
夏季晝短，傍晚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內裡的貿易街早早打烊，連一貫熱烈的夜市也冇有開張。春節，是和家人團聚的日子，一年中最首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