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娘出來主廂外小廳內,楠木四腳桌上已提早擺好了那小公子衣冠與貢品,跪蒲團上,拜了三拜,奉過香火,算是走完法度,了了一樁事。
臨到傍晚,用過飯後,東院這邊兒冇了聲響,倒是高姨孃親身領了婢子過來,看了看房間床褥被墊,問候了兩句。
韓婆子瞧她一眼:“庫房安東院這頭,也是老爺暮年想將家業交到小公子手上,自小叫他耳濡目染,熟諳熟諳家中過往賬目……誰想世事不由人。”
彆看這一小錠銀,歡娘倒是足足攢了好幾年,這會兒一下子給了出去,說不心疼,那是假。
世事兩難全嗬。
歡娘被糊了一臉兒口水,冇法兒,裡間蠟燭熄了,黑咕隆咚,一時半會兒也不敢歸去,隻得裹了寢衣,走到院子裡,籌算先站會兒,停歇停歇表情。
來了正廳這邊,除了鄭繡繡還是禁繡樓裡,鄭家大半人都聚全了。
次日天亮,韓婆子給歡娘打水梳洗,見她眼皮兒略腫,底下掛了青色眼圈,不免抱怨:“這高床暖衾……歡姨娘冇睡好不成?第一日便這模樣,老爺見著,不說你,倒是得怪奴婢號召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