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冇說完，黃氏已是發作了脾氣，按捺不住，一腿就把蒼頭踢了幾尺遠，眉立唇翻：“還用告訴？就是來捉姦――”
柳倩娥跟郎中中間神采一變，暗叫不好，隻見自家老爺唇角泛出詭異笑，整張臉皺紋扒開，透出幾分迴光返照奮發光彩，將迎上來柳倩娥手腕一捉，腮幫咬鼓，直直盯住夫人，像是有甚麼話說不出口。
靈堂前守了會兒，柳倩娥身子痠軟，腳身發腫，禁不住一陣頭髮麻，打了個趔趄，幸虧被歡娘一手挽住，道：“奶奶這幾日忙過了頭，飯都冇吃兩口，還是先回後室歇歇，明天就由妾身來守靈。”
頭七還不過，唁客每日來多，歡娘大半跟著奶奶身邊一起服侍，這日聽家奴說，霍姓察看使帶著副官上門來親身記念亡者和慰勞未亡人，左磨右蹭，找了些事情，就是不出去，鄰近傍晚，算計著客人都差未幾都散了，纔出去。
歡娘也到門口去喊了個下人，叫郎中來家中瞧，又噓了一口氣，總算免除一陣嘮叨，轉頭持續做冇完事。
一夜後，鄭家掛出喪幡，門楣前置了燈籠，扯了白綾素幔，辦起喪事，高低都是忙得腳不挨地，連黃氏也再不好說甚麼，放丈夫去姐夫家幫手。
黃氏曉得柳嵩染了些見不得人病，又是一陣哭天喊地吵架，引得堆棧幾層都側目望，來了肇縣不到幾日，彪悍名聲就傳出來了。
柳倩娥現在是當家，老爺和家人眼皮底下籌辦繼嗣事，弟婦婦一來大鬨，她便軟下來，失了家法，如何能夠？再憑黃氏出了名脾氣，柳倩娥豈能忍吞，一個躍不過本身高姨娘都不放過，怎能夠被一個外來弟婦婦騎頭上。
黃氏呸一聲，瞪著目罵：“你們天然都是個屁！我管你這潑出去水繼嗣乾甚麼，管不著甚麼朝廷律法，我隻把我不成器那口兒管好就成了！想立室，置兩犁，要破家，置兩妻，你這當大姐，不想著叫弟弟百口安寧，還硬是塞小我給弟弟，這叫甚麼用心！非要我家無寧日才舒坦是不是――”
黃氏一聽，一口瓜子仁吐到柳倩娥臉上，炸開了鍋：“休我？還得有那本領！要不是我孃家兄弟銀兩照顧，他能置產添地，能有本錢到處跑著做小買賣？還能娶小老婆？姐夫喜好買小妾置二房，那是姑奶奶家事兒，可不要把彆人屋裡民風也弄臟了。丟了家裡跑來外埠？我再不跑來，這位置都得被人占了！我是犯了哪一條七出，是冇給你家生兒子，還是偷人了？告到衙門去，他不占事理，我兄弟也得把他大卸八塊！彆當我好欺負，我孃家人可冇死絕啊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