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忐忑，情感降落，攙她攙得心不在焉。寧月一腳踏錯，“哎喲”跌了一跤，把腳崴了。我隻得將她背起，一步一個足跡地向前。
模糊間，她彷彿笑了一聲，柔著嗓子道：“小女子姓寧，單名一個月字。”
她救了我的命，我本不該質疑她，隻是當時環境太奇特，好生讓人生疑。我一邊攙著她行路，一邊想著這個題目，考慮再三，決定委宛地探探口風：“寧女人，你一個女子怎會身在虎帳？”
這番話說得很誠心，就差以手指天賭個誓了。既然她不肯說，我亦不再勉強，她既救了我，又怎會再害我？
我歎：“不關你的事，是我太無能了，甚麼都做不好。”跟人玩智商是自取其辱，我頓了頓，乾脆坦白，“寧女人，有件事我要問你……”
我乾咳兩聲，拿出仇恨模樣，試圖轉移任務：“北國那旮旯公然是蠻夷未野蠻之地，養出的馬都不講恩德。”
厥後數日，我帶著寧月在山林中兜兜轉轉，試圖尋路出去。前人雲：老馬識途。因而我效仿前人，鬆開馬韁，籌辦隨它出去。成果是……
但是，寧月卻無半點好轉跡象。先是高燒，燒得肌膚滾燙，緊接著又轉入低燒，身子也從熱轉為冷，冷得伸直成一團寒噤不住。
可惜我當時衝昏腦筋，並未當真想一想，慌鎮靜張地追上去，落得現在這般慘痛了局。
寧月望我的目光俄然變得奇特。
我一眼看清來人，恐怕他跑了，倉猝撲過來抓他的衣裳，叫道：“道長，你彆走。”孰料越慌越亂，驀地絆上一塊石頭，一跤顛仆。
羽士半點不怒，眨眼之間竟化作雲虛子模樣，嘻嘻笑著：“蒔蘿，你彆不識好民氣啊，當初但是你央我脫手互助。”
它撒開蹄子，本身跑了！
放動手時，不其然碰到寧月，隻覺燙手，我忙轉眼望去。不看不曉得，一看嚇一跳。但見寧月雙頰殷紅似染血，脣乾得幾近裂開，雙目緊緊閉著，呼吸一下短促過一下。
正在我煩躁之際，一隻溫潤柔嫩的手覆上我的手背，她聲若滴水，柔而輕顫，“蘇公子，你、你在……做甚麼？”
我將傷口纏好，又為她覆上層層衣裳，抬眼看向她：“寧女人，很歡暢熟諳你。”
朦昏黃朧望我半晌，她微揚唇，暴露一絲笑，軟弱無骨的小手撫向我的胸膛，一寸寸輕按過，一聲聲喚著：“蘇公子――”
低頭打量本身，我俄然明白為甚麼這血救不了寧月。因為特麼底子就不是我的身子，這是蘇沐的身子，蘇沐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