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也不要我答覆,緩緩道:“那晚以後,有件事情我一向想不通,猜不透父親的意義。直到前次撞見你腕間的鐲子,才垂垂明白過來。”
蘇沐緊緊抱了我:“阿蘿,父親的意義你可懂了?”
“阿蘿,這話差了。要不是師父大老遠到劍塚,我也不會曉得你病了瘦了。”臉頰貼上我的臉,蘇沐道,“我見你次次說得那麼絕情,雖不是非常信,但心中不免信了七八分,以是也不敢來找你。前些日子,師父親身來見,我這才曉得你過得並不好,你也一樣不高興,一樣放不下。”
我本覺得這輩子再無機遇,誰知本日竟然真真正正地瞧見了!臥!槽!蘇公子,你的節操呢?
我揣摩著怕是做下大逆不道之事,以是上天要獎懲。畢竟,我嫁入蘇家,依著常該當叫蘇聖一聲“父親”。我殺了他,便擔了弑父滅倫之罪。
疊了手帕放好,我躺回床上,伸開手腳擺成大字型。窗外不遠處,鞭炮聲又響起,“劈裡啪啦”連珠不斷,其間異化著沫雪和幾位師兄們的喝采聲。
心上陣陣抽疼,我不知如何答覆。
眼中酸澀起來,我低了頭,看向這雙手,這雙沾了鮮血的手:“蘇沐,事已至此不能轉頭了。冇有人會諒解我……”
側耳諦聽,辨出是師父師兄等人的聲音。我猜著約莫是違背了師門號令,師父率著一眾弟子前來問罪。
無數隻神獸自心間奔騰而過,我一口老血,差點當場陣亡。
師父師孃也好,六師兄和蘇沐也好,冇了我,他們隻會過得更輕鬆。一向以來,我都是大師的承擔,拖累著他們不能完完整全地做本身。
現在,又多麼將我嫌棄,棄如敝屣。不過這事也不怪他,是我本身一步行錯,生生將世人的美意給糟蹋了。
沫雪和舜瑤兩人掩口笑得止不住,亦連連點頭:“蒔蘿,走過路過千萬彆錯過。”
不過無所謂了,我現在這般半死不活,師父再峻厲刻薄,又能罰得了我甚麼?赤腳的不怕穿鞋的。
剛病的前半月,我尚能支撐著像無事人般,每天夙起到菜園子裡細細澆菜捉蟲,中午到膳堂給掌勺的老王搭把手,下午還能搗著藥草搓幾粒藥丸。但是到了下半個月,病得俄然短長了,整日昏昏沉沉,偶然乃至掙紮不起來。
當初入穀之時,師父對我多麼體貼,恐怕有人暗裡欺負我,隱在暗處察看了大半月,見我與眾師兄師姐相處和諧這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