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兒找來的竹竿派上了用處。

四下無人,正合適興風作浪。

樓偉明居高臨下,一言不發,玄色影子覆在方纔被我抓過的水泥墩子上。

二姨太心腸侷促,見不得家裡安寧,分分鐘就要耍橫作妖。

眼中一一映入水榭亭台,白牆黛瓦,飛簷翹尾,鏤空雕花,青竹屏風。

隻不過……明天這番純屬偶合。

他唇線緊貼,不失禮數地單手托抱著我的腰,另一隻手敏捷而有力地朝岸邊撥動。

“快來人,三蜜斯落水了!”

我會水,她不會。

是以,隻要主子們朝那兒邁腿,仆人便會自發變成瞎子和聾子。

那邊清幽無人,有其中規中矩的水塘,最合適懲戒下人。

林巧兒捂著嘴巴,不信我是會在背後耍陰招的人。

劉媽媽是粗使婆子,戾氣不如二姨太,但力量遠勝於她。

林巧兒順風跑著,急得咬破了嘴皮。

我既想快些假死脫身,分開傅戎炡,分開樓家,那便要“作死”。

林巧兒撿了截棍子握著,用音量嗬叱二人放手。

昔日鮮有人踏足的院子,如此熱烈。

除此以外,另有三姨太,周盈盈以及麵色黢黑的樓偉明,三人快步走在背麵,神采詭譎。

岸邊的二姨太軟了手腳,跌坐在地。

我剛被劉媽媽搡了一下,本就重心不穩,二姨太巧力一推,我們主仆兩人便一前一掉隊了水塘。

接人?

煙雨昏黃之際,她著翠青旗袍,撐一柄大紅油紙傘,輕吟著勾民氣魄,奪民氣魂的小曲。

二姨太開口咧咧,抬腳亂踹,恰好蹬在了我的小腿上。

暮秋寒凍,砭骨的冷讓人落空判定。

我壓著怒意擋在劉媽媽身前,擋住她被扯破的衣衫。

劉媽媽見此狀,扒開我站了出去。

林巧兒在岸上急得亂轉,趴在岸邊伸手想抓我,試了半天夠不著,又去找傢夥事兒。

男人的聲音飄在腦後,我持續去攆林巧兒的步子。

他們一喊,嚇得我又冇站穩。

我渾身一縮,忍不住打了個顫抖,撲騰著站起來,可腳邊、手邊都是軟滑的淤泥,抓不著有效的物件。

……

他不但在後花圃開墾菜園,還另辟地盤,破牆占地,修了一個封閉的小型蘇式園林,記念早逝的大太太。

我嘗試著漸漸朝她挪動,恍忽地看到門口有兩抹頎長的身影。

不,不止,門口來了一群人,隻是為首的兩人身材高挑,身影俊拔。

樓偉明死死瞪著二姨太,咬牙切齒地交代著。

傅戎炡直挺挺地站著,傅戎煥哈腰來問我環境。

是傅戎炡和傅戎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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