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勤嘿嘿一笑,“奴婢拙口笨舌的……”
天子措置完要緊國事,將十來位重臣打發走,聽寺人稟報了蘇東辰的表示,不由笑出聲來,“宣他出去吧。”然後側頭對貼身服侍的總管寺人安勤說,“曆代安國公都生得一表人才,卻都是武將,瞧著斯高高雅,骨子裡倒是粗人,提及來也妙得很。安國公世子瞧著比他爹、他爺爺還要俊雅斯文,打起仗來卻強爺勝祖,傳聞在南邊,那些倭寇、蠻夷、匪盜被他殺得聞風喪膽,軍隊裡的那些官兵也被他練習得哭爹喊娘,暗裡裡都叫他‘蘇閻王’,真是難以設想。”
天子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你這長季子,兵戈跟用膳有甚麼相乾?”
蘇東辰拱了拱手,“臣得皇上福澤庇佑,雖險死還生,終是性命無礙,卻讓仇敵的狼子野心透露無遺,可見天道匡扶公理,不會讓奸邪得逞。”他用心說得半文不文,透露武將本質。
說話間,蘇東辰進了禦書房,施禮如儀,“謝皇上賞膳。”
天子龍顏大悅,“是啊,天道匡扶公理,這個‘正’字便非常可貴了。”天子是嫡皇子,秉承大統,得位很正,一貫對於“正統”就非常誇大,現在諸子奪嫡,他更是常常隱晦地提起。
“本來如此。”天子笑了。既是都不跟蘇東辰提,要麼是老安國公胡塗,對這樁婚事不正視,要麼就是安國公夫人曉得他會反對,是以成心偶然地躲避。不管哪種環境,都讓天子比較放心。隻要不是用心勾連,一些婦人的謹慎思,底子無足輕重。天子有些獵奇地問,“傳聞你夫人已經歸天十餘年,你卻至今未另娶,也冇納妾收通房。”
胡勝也清算過,但人的氣質倒是難以假裝的。蘇東辰目光如炬,一眼掃疇昔,便看出此人酒色過分,紈絝世故,非常糟糕。
辦完入職手續,拿到新的官職印信,他便回了安國公府,先到泰昌院換了常服。
很快,早膳就送來了,兩種粥湯、四樣點心、八道小菜,都很精美。蘇東辰如風捲殘雲普通,將統統食品都掃進肚中,然後再慢條斯理地品菜。他雖吃得快,恰好又很文雅,讓人很難把他與軍中粗漢聯絡在一起。
蘇東辰微微一怔,“臣昨日回府,尚未聽父親提起。母親隻往臣的院子給了幾個房裡人,也冇提過此事。臣實是不知,等回府後便扣問一二。”
“起來吧。”天子很歡暢,這才轉入正題,與他聊了聊南邊情勢,然後重點申明西山大營武備廢馳,令人憂心,“愛卿入職後要敏捷整武備武,以安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