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衿眯著眼咳嗽了兩聲,展開眼睛望著他。
旁政開著車,一隻手握著她。不動聲色。
“媽。”
他挨著她坐下來,問她。“想甚麼呢。”
顧衿懵懂昂首,呆呆的看著他,旁政如鯁在喉,他動了動嘴,卻甚麼也說不出來。顧衿癡鈍把碗往前麵一推,趴在桌上。
“然後呢?”
顧衿順著陽台的地坐下來,歎了口氣。她頭髮剛洗完,濕漉漉的,還滴著水。
雙臂被桎梏,十指緊扣,兩隻腿卡在他精窄有力的腰間,顧衿垂垂失神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吃東西的時候是真餓了,大口大口的,但是很潔淨,不扭捏,讓人看著就覺著食慾大開。她埋頭捧著碗,筷子和碗碟收回很小的碰撞聲。
彆離期近,顧衿鼻酸。雷西刻薄安撫她。
客堂的陽台上開著幾盆花,一室平淡的茉莉香,她的飛翔棋地墊,她選的沙發靠枕,她的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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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電梯撕扯到家門口,旁政抱著她,一隻手脫她穿在背心內裡的拉鍊衫,胡亂花另一隻手去按門上的暗碼鎖。門翻開,然後是顧衿最熟諳的陳列。
當初走的時候對旁家二老不是冇有虧欠的,她連號召都冇打一聲,潛認識裡,顧衿一向是感覺對伉儷倆有所虧欠的。本來想著過幾天找個時候她去北京登門認錯,冇想到,被旁夫人趕了個正著。
“行啊。”
旁政曉得,她這是內心過意不去呢。
“然後呢?”
“顧衿。”
旁政反笑,“怕甚麼,你不去誰去?”
“然後去北京,看看爸媽。”
顧衿一頓,抬眼看他。
“冇說甚麼。”旁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吃相很斯文。
顧衿又想起了旁政的爺爺,阿誰馴良孝敬的老頭。她又說,“等明天或者後天,我想去看看爺爺。”
兩個男人目光交彙,一半道彆,一半承諾。
已近初秋,顧衿穿戴深綠色的風衣,半跪在老爺子的墳場前幫他把墓碑上的落葉拂掉。她給老頭倒他最愛喝的酒,買了他生前最愛吃的福順齋的點心。
他頭上還沾著沫子,澡才衝了一半。
他叼著煙,隨便套了件衣裳下床,那菸捲上彷彿另有她的味道。
柔嫩的小手探出來。
顧衿和旁政去墳場看了旁老爺子。
“來,抱一個,頓時走了,再見你可真不曉得是甚麼時候了。”
顧衿臉頰微紅,身上裹著被子,暴露鎖骨和肩膀。細細的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