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郡王!”袁宴的聲音懶懶地在身後響起。

“現在,君令猶在,臣何故失?”

堪堪邁出一步,身後俄然傳來絮絮聲響。

耳邊一時喧鬨,而後垂垂遠去……

“古之慾明顯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

火線,她的父親,那樣喜形於色,那樣意氣風發。

林嘉若悄悄地看著他,道:“昔日三教辯法,韓大人一力主張廢佛逐道,曰,其法必棄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養之道,又曰,佛如有靈,能作禍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

“殺燕氏滿門,屠杭州僧眾——其心正否?”

韓文黎雙手一滯,垂垂握緊成拳,而後緩緩落下。

韓文黎站定以後,涓滴不懼,痛斥道:“大將軍之女就能私闖大殿嗎?林氏欲置大梁天威於何地?”

韓文黎慘淡一笑,蕭道成確切算不上甚麼明君,便是他也無從辯起,但是——

“請恕小女子大膽一問,大人憂的是國還是民?取的是君臣之義,還是民生之義?”

她定定地看著韓文黎。

他黑鬚白麪,生得非常儒雅,此時卻橫眉瞋目地指著林嘉若,一開口,便教她猜到了是誰。

蕭行走到她麵前時,停了下來,直勾勾地看著她,彷彿在等她先走。

“林嘉若!”這是誰在叫她?

韓文黎既然已經認清了實際,那便給足蕭氏的麵子,三請三辭的弄法她也懂,蕭氏天下,遲早都要改姓林。

韓文黎冷冷一笑,道:“林女人既然讀的是韓某的文章,又何必斷章取義——”

“人者,蠻夷禽獸之主也。主而暴之,不得其為主之道矣!”林嘉若俄然嘲笑,“韓大人可曾數過,永康十二年,一共死了多少僧侶?”

韓文黎這才真正變了神采。

蕭氏倒了,不過是一家之憂,而冇了她父親,就冇有人能抵擋烽火伸展。

“韓文黎——”丹陛上的林時生沉沉地喊出那名朝臣的名字,煞氣凜然,“她是我的女兒!”

“敢問韓大人,蕭氏何故明顯德於天下?“

他退後一步,看著林嘉若,眼中透暴露決然之色。

這小我,林嘉若不止一次傳聞過他的名字,倒是第一次見到他。

公然——

“韓大人!”林嘉若喊道,目光咄咄,“你可要想清楚了,摘了這頂帽子,江陵郡王的存亡,你可就一點都管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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