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纔退了燒,看著精力還不是很好,徐窈寧的本意是不想和她說這些費心的事的。
當日林敬生的氣憤不是假的,他要退親的決計也不成能有假,那就是林嘉蘭做了甚麼事,逼得他讓步了。
當他遭人製住、強灌毒藥時,這支簪子也在他的胸口;
實在答案並不難猜,隻是這個答案從腦筋裡冒出來時,俄然讓她感覺很怠倦。
林嘉蘭看她笑得彷彿諷刺,又彷彿哀慼,莫名地有些心虛,但想起顧瞻,又鼓足了勇氣,正色道:“阿若,顧瞻他不是那樣的人,他必然是有甚麼苦處——”
“是有人要對於竇家!”徐窈寧說,“從竇家入京,到竇增的補缺,軍糧案,太子謀逆案,有人一步步在鋪就竇增的死路!”
“不是袁宴!”徐窈寧說,“這世上冇有人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袁宴所做,也不過是因勢利導,這些大案,袁宴的行動固然最多,可也有很多其他權勢的鞭策,比如我!”
她的喉嚨彷彿被甚麼堵住了,說話的聲音隻能是啞啞的:“大姐姐,姚大哥死了,死在詔獄中,被太子派去的人,鳩殺!”
林嘉蘭神采利誘地看著她,彷彿冇聽清她的話。
當他七竅流血、性命垂死時,這支簪子還在他的胸口。
林嘉若神采沉了一沉,低頭坐著,冇有籌算起家相迎。
林嘉若一邊吃著晚餐,一邊聽小滿說著林時生那邊的動靜。
“竇增獄中他殺,竇章氣急攻心而死,竇家抄家放逐,你祖母——”徐窈寧頓了一頓,淡淡地說,“中風癱瘓,形同廢人!”
“竇增最後隻是被捲入軍糧失竊案,憑你爹的本領,把他撈出來不成題目,最多隻是廢了宦途;但現在,觸及了太子謀逆案,隻怕竇家滿門都得不了好!”
當他被關詔獄、不見天日時,這支簪子還是在他的胸口;
她忍不住捂住模糊作痛的心口,卻不自發地笑了。
徐窈寧輕歎道:“好了,彆想了,竇家的事跟我們無關。”
她冇有說啟事,林嘉若也模糊猜到冇那麼簡樸。
“太子謀逆案?”林嘉若驚奇道,“竇家表舅如何會捲入太子謀逆案?當初他還指認過太子呢!就算要抓太子黨,也是顧二哥哥更傷害啊?”
竇家表舅冇有出眾的表麵,也冇有出眾的才調,但是每年拜年的時候,都笑眯眯地往她懷裡塞一隻金燦燦的橘子。
當他在午門諫天子、廢太子時,這支簪子便在他的胸口;
林嘉若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日暮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