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府暗叫不好，正要代她請罪。
“陛下！”不止夏豫和姚知府大驚失容，朝臣列中，同時傳出了十幾個或驚或怒的聲音。
皇上冷哼一聲：“朕乃天下子民之父，戔戔小女，奉養得了生身父母，竟奉養不得朕？”
一襲紫色的衣襬行雲流水般從麵前拂過，朗朗男聲唱諾：“福生無量天尊！貧道頓首！”
林嘉若一向聚精會神空中對火線，冇有重視過身後，被皇上這麼一問，才轉頭看去。
林嘉若正撫摩著阿忘的頭，一聽這話，心中大驚，手上一緊——
“哦？”皇上終究再次開口，卻帶了幾分歹意的戲謔，“既然如此，這兩個女孩兒都留下給靈猴作伴吧！”
林嘉若忽覺滿身一冷，不祥的預感籠了滿身。
皇上輕笑一聲：“是不是有緣之人，也不是誰都能說了算的——”廣袖獵獵一拂，“請元起真人！”
元起真人生得白麪長鬚，仙風道骨，可當他的目光輕飄飄地從臉上掠過，林嘉若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那樣的目光中，彷彿她隻是一隻螻蟻，生不敷戀，死不敷惜。
眾臣噤聲的時候，前排一名清臒老者腳步決然地出列，不等他開口，皇上便露了不耐煩：“如何？裴相也想抗旨？”
“吱——”阿忘俄然受痛，反射性地朝林嘉若臉上抓去！
為甚麼？為甚麼不能叫阿忘的名字？
姚知府這纔來得及下拜請罪：“幼女無知，陛下恕罪！”
阿忘身形極其敏捷，剛一落地，就竄上了一根大柱，引發嘩然一片。
一向跪到雙腿發麻，才聽到了身後悠悠而來的腳步聲。
林嘉若悄悄揉了揉膝蓋，忍不住心中嘀咕：不是說西北另有戰亂嗎？也能算亂世？
林嘉若跪在地上都快哭了。
“真人免禮！”皇上待這個元起真人的態度倒是比待朝臣還多了幾分尊敬。
“那真人再看看你右邊阿誰女童——”林嘉若俄然被點名，惶恐失措地昂首，與元起真人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龍椅之上，朗聲大笑。
裴相也一時語噎。
林嘉若既然跪下了，皇上冇有喊她起來，就隻能一向跪著。
“是民女不謹慎弄痛了它——”林嘉若倉猝一跪，孔殷地解釋，“它、它很乖的，是民女手上冇重視，弄痛了它，才、纔會如許……”
孫娟固然跟著她上京，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跟阿忘待在一塊兒，林嘉若住進夏家後，孫娟也是留在四方館照顧阿忘，冇想到照顧著照顧著，竟然還照顧到大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