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淮陰侯列傳[第6頁/共9頁]

高祖已從豨軍來,至,見信死,且喜且憐之,問:“信死亦何言?”呂後曰:“信言恨不消蒯通計。”高祖曰:“是齊辯士也。”乃詔齊捕蒯通。蒯通至,上曰:“若教淮陰侯反乎?”對曰:“然,臣固教之。豎子不消臣之策,故令自夷於此。如彼豎子用臣之計,陛下安得而夷之乎!”上怒曰:“亨之。”通曰:“嗟乎,冤哉亨也!”上曰:“若教韓信反,何冤?”對曰:“秦之綱絕而維弛,山東大擾,異姓並起,漂亮烏集。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於是高材疾足者先得焉。蹠之狗吠堯,堯非不仁,狗因吠非其主。當是時,臣唯獨知韓信,非知陛下也。且天下銳精持鋒欲為陛下所為者甚眾,顧力不能耳。又可儘亨之邪?”高帝曰:“置之。”乃釋通之罪。

信至國,召所從食漂母,賜令媛。及下鄉南昌亭長,賜百錢,曰:“公,小人也,為德不卒。”召辱己之少年令出胯下者覺得楚中尉。告諸將相曰:“此懦夫也。方辱我時,我寧不能殺之邪?殺之知名,故忍而就於此。”

信引兵東,未渡平原,聞漢王使酈食其已說下齊,韓信欲止。範陽辯士蒯通說信曰:“將軍受詔擊齊,而漢獨發間使下齊,寧有詔止將軍乎?何故得毋行也!且酈生一士,伏軾掉三寸之舌,下齊七十餘城,將軍將數萬眾,歲餘乃下趙五十餘,為將數歲,反不如一豎儒之功乎?”於是信然之,從其計,遂渡河。齊已聽酈生,即留縱酒,罷備漢守禦。信因襲齊曆下軍,遂至臨菑。齊王田廣以酈生賣己,乃亨之,而走高密,使使之楚請救。韓信已定臨菑,遂東追廣至高密西。楚亦使龍且將,號稱二十萬,救齊。

武涉已去,齊人蒯告訴天下權在韓信,欲為奇策而打動之,以相人說韓信曰:“仆嘗受相人之術。”韓信曰:“先生相人何如?”對曰:“貴賤在於骨法,憂喜在於容色,成敗在於定奪,以此參之,萬不失一。”韓信曰:“善。先生相寡人何如?”對曰:“願少間。”信曰:“擺佈去矣。”通曰:“相君之麵,不過封侯,又危不安。相君之背,貴乃不成言。”韓信曰:“何謂也?”蒯通曰:“天下初發難也,俊雄豪桀建號壹呼,天下之士雲合霧集,魚鱗雜遝,熛至風起。當此之時,憂在亡秦罷了。今楚漢分爭,使天下無罪之人肝膽塗地,父子暴骸骨於中野,不成勝數。楚人起彭城,轉鬥逐北,至於滎陽,乘利囊括,威震天下。然兵困於京、索之間,迫西山而不能進者,三年於此矣。漢王將數十萬之眾,距鞏、雒,阻江山之險,一日數戰,無尺寸之功,折北不救,敗滎陽,傷成皋,遂走宛、葉之間,此所謂智勇俱困者也。夫銳氣挫於險塞,而糧食竭於內府,百姓罷極怨望,容容無所倚。以臣料之,其勢非天下之賢聖固不能息天下之禍。當今兩主之命縣於足下。足下為漢則漢勝,與楚則楚勝。臣願披腹心,輸肝膽,效愚計,恐足下不能用也。誠能聽臣之計,莫若兩利而俱存之,參分天下,鼎足而居,其勢莫敢先動。夫以足下之賢聖,有甲兵之眾,據彊齊,從燕、趙,出空虛之地而製厥後,因民之慾,西鄉為百姓請命,則天下風走而呼應矣,孰敢不聽!割大弱彊,以立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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