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或有戰馬嘶鳴,騎士落馬的聲音傳來。
但他冇有淚。因為淚,會恍惚他的眼睛,叫他不能有效殺敵,而作為主將,他必須帶頭向前,為部下殺出一條血路來。他將君子都帶進陣中,他就要將君子都帶出陣去!
“放!”李從璟扣動了手中的勁弩扳機。
兩百餘隻弩箭,連成一條線,射入梁軍陣中,放倒一層梁軍。跟著一層梁軍麥子普通倒下,本就不周到的後陣,當即呈現亂象。
因而,李從璟躍馬挺槊而上。
李從璟轉頭望了身後一眼,入目是一張張被鮮血染紅的臉,剛毅、陽剛、倔強,在戰頓時直視著火線。跟著他轉頭的目光,因為傷亡而變得稀鬆的陣型,又自發規複了鬆散。
不時,第二人衝到唐將麵前,是都虞候。都虞候較著比副都虞候要聰明,冇有急著上前,而是瞧準一個空檔,從側麵欺身而進,一刀斬出,直取唐將脖頸。眼看長刀就要削掉唐將的脖子,那唐將腦袋一低,順勢長槊迴轉,奇妙避過橫刀,更是一槊斬飛了都虞候的腦袋。
李從璟冇說甚麼。
長槊不斷,又掃向另一邊,尖頭戳進一名將軍胸膛,鋒刃貫穿了他的身材,李從璟雙臂反轉,將這名梁軍的身材,砸向一群衝過來的梁甲士群中,屍身離開長槊,砸倒數名梁軍。
兩千人的步兵大陣,威勢如何不好說,那要看他麵對的是甚麼樣的敵手。梁軍戰力如何,無需李從璟多作推斷,因為擺在他麵前的,就是這類戰力之下的成果。
兩千人的步兵大陣,龐然大物,戔戔一小股馬隊,像是巨獸麵前的孩童。
他決定,必然要殺了這個唐將。
因為伏在馬脖子上,李從璟乃至能夠感受獲得戰馬狠惡而粗重的呼吸聲,那是一種格外渾厚的聲音,像是來高傲地深處,帶著生命原始的氣味。
君子都鋒矢陣,突破了梁軍軍陣。
李從璟並未一頭衝到長槍上去。君子都馬隊行列,在梁軍陣前,突然轉了一個靠近九十度的彎,順著梁軍軍陣奔馳而進。
回過甚,他舉目向前,仍然舉起長槊,以飽含戰意口氣大聲問道:“火線是梁軍步兵軍陣,奉告本帥,我等該如何辦?”
這是一場冇有太多戰略的戰役,冇有高深的派兵佈陣,冇有龐大的調兵遣將,隻要衝殺,衝殺,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