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約得知李從璟已經取了李繼韜的人頭,天然免不了獎飾一番,“李繼韜既然已死,潞州再無負隅頑抗之需求,李將軍有臨時轄製澤潞之權,如果對潞州軍民網開一麵,不究查其隨李繼韜叛國的罪惡,潞州可不戰而下。”
李從璟坐在木凳上,就著火堆,一邊脫著軍靴,一邊笑道:“當然,我說話向來算數。再說了,我殺你何為?又不能賣你的肉……這氣候乍暖還寒,淋了雨還真談不上好受。哎,郭隊正,彆愣著,你也來烤烤。”
李從璟淺笑道:“郭隊正不必過謙。對了,先前李繼韜送款於梁時,李紹城曾在羅坪俘獲一安義兵小將,厥後為其所逃,但是郭隊正?”
泥土落在屍身上,垂垂覆蓋了他本來的臉孔。
有機遇不死,郭威天然不會腦筋有病,偏要去撞南牆。何況他是客歲李繼韜招兵買馬時才入的伍,李繼韜雖對他不錯,卻也僅此罷了……最後,他另有自小扶養他長大的姨母要扶養。
這一日郭威已經連說了好幾次佩服,李從璟笑笑不覺得意,他但是曉得郭威怒殺屠夫的故事,曉得他實在很樸重,史乘上記錄郭威年青時好鬥、好酒、好賭,但同時也非常仁慈。
“功名繁華,皇圖霸業,到頭來不過一抔黃土,有甚麼好爭的?”桃夭夭悠悠道,雨滴打濕她的長髮,黏在皮甲上,她環繞雙臂,說不出的慵懶隨性。
李從璟這般作為,讓郭威大為感佩,“將軍愛民之心,人間少有,郭某佩服!”
在李繼韜墳前規端方矩磕了三個頭,郭姓隊正和幾名安義兵站起家,他走到李從璟身邊,大聲道:“能讓我等親手埋了主公,我謝你。脫手吧,皺一下眉頭,我郭威就不是一條豪傑!”
雨水沖刷著新埋的墳,堆積成一道道藐小的泥水,往四下賤淌。
郭威頓時感覺有些難堪,“恰是小可。當時,恰逢小可鬨了幾天肚子,厥後停歇下來,精力規複,因是得以走脫……”說完,不安閒的笑了兩聲。
莫離拍了拍他的肩膀,“死在那裡不首要,活在那裡才首要。李繼韜這廝固然是叛民賊,但亂世本就是大爭之世,不管如何,他總算為本身博了一把。活得出色,如此便好,死了,不負本身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