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詡雖和安閒打得難分難明,但也不時留意著府裡景象,見鬼軍已到,雲衛已穩住陣腳,不由放下心來,脫手更加無顧忌,北冥訣帶起的寒意一陣強似一陣,安閒手中的劍似被覆上一層寒霜,招與招之間逐步慢了下來。
那人一身大紅吉服,在火光映托中與夜色幾近融為一體,頭上束著金冠,腳踩鹿皮皂靴,一手提劍,孤狼普通的眸子隔著空曠的天井,沉沉看向燕詡。
酒意正酣的來賓們尚不知以是,半舉著酒盞懵懵懂懂,直到越來越多的箭矢飛入廳堂,吹打聲戛但是止,不知誰喊了一句“有刺客”,世人這才惶恐失措地嚷叫著往外跑,卻在門口處擠成了一堆,相互踩踏,一時慘叫聲不竭。
現在,燕詡就站在府中最高的一座殿堂的殿宇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座曾經光輝的襄王府。因為站得高,看得天然清楚,府裡的侍衛人數雖多,卻不堪一擊,雲衛幾近冇花甚麼力量就占了上風,這不太普通。
燕詡笑了,上回在邀仙台,若非葉萱開口禁止,他早就是他部下亡魂了,“正合我意。”他解下腰間軟鞭,一樣向安閒掠去。
燕詡在安閒身後緊追不捨,半晌便追至一偏僻小院,目睹安閒就在兩步開外,他一鬥手中軟鞭,朝安閒背心掃去。安閒腦後似長了眼睛,當場一滾便躲了疇昔,起家時人已在數丈以外。
很快,王府裡數十處起了火,月黑風高,火苗躥得老高,偌大的襄王府頃刻像個穿了洞的破篩子,一下子千瘡百孔,本來服侍筵席的下人們都被趕去救火,府裡的侍衛則和突入的雲衛交上了手。但這些侍衛武功稀鬆,底子不是身經百戰的雲衛敵手,雲衛輕而易舉便占有了王府各個要處。
安閒的臉緊緊繃起,咬著牙道:“燕詡,彆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來噁心人,你口口聲聲對葉子說放棄十方策,轉頭又命雲竹盜走伏羲八卦,你那套花言巧語,也就葉子一時胡塗纔信你,你那狼子野心,溝壑難填,你覺得我會信你?”
許是大雨將至,風有點大,玄色的長袍在風中獵獵飛舞,他背手站在殿宇上,好整以暇地看上麵的人繁忙馳驅。目光梭巡之間,俄然感遭到一絲凜冽殺氣,抬眸望去,劈麵的殿宇之上,不知何時站了一人。
安閒神采一沉,他自睿王府盜走伏羲八卦,還冇來得及看上一眼,便被顏奴拿走藏了起來,顏奴似看破他想毀掉八卦的謹慎思,不管他如何套話,顏奴的嘴巴嚴嚴實實,半句不肯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