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狼狽閃躲,一邊大聲道:“燕詡,你本日一敗塗地,怨得了誰?滿是你咎由自取,與彆人無關!就算你本日殺了我,你還是得不到十方策,又何必把你的失利歸咎到我身上?哦,我懂了……燕詡,你一貫能謀善斷,自誇智謀天下無雙,一朝受挫便難以接管,唯有把任務推到彆人身上,你內心纔好過點是嗎?”
霹雷隆之聲不斷於耳,山壁上的石塊嘩啦啦往下掉。目睹一塊巨石正從高處墜落,往兩人的方向砸去,另一頭本來決死鬥爭的安閒和佟漠皆肝膽俱裂,同時大喝一聲:“謹慎!”
半晌後,兩人終究跑出了十方,堪堪跑出一段後,忽聽身後一聲巨響,驚天動地,兩人轉頭望去,隻見一團烈焰從十方的孤峰噴薄而出,赤紅的岩漿夾著碎石噴向烏黑的天幕,刹時將半壁天空染成了血紅色。
可葉萱正壓在燕詡身上,底子看不到落下的巨石,她在跌倒的那一刻已敏捷地抽出燕詡藏在腰間的匕首,並考慮到他身上定穿戴金蠶甲,現在,匕首的刀峰已抵在他脖子上,隻稍用力一抹……
“可那又如何?燕詡,亦離和惜月姐姐已經擺脫了,隻剩了你,無情無愛,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你看看你本身,你現在甚麼也冇有了,你落空了你最愛的人,也冇有獲得十方策!燕詡,你已一無統統!”
葉萱伏在他的背上,內心忸捏萬分,明顯剛纔她隻稍用力一抹,燕詡便魂斷於此,可為何她在關頭時候恰好下不了手?她這一時的心慈手軟,隻會給大悲寺的和尚們帶來冇頂之災。
安閒將她放下,取出火摺子撲滅,緊緊牽著她的手,恐怕連她也走丟了,“葉子,跟緊我,有我在一刻,定保你安然無事。”
葉萱開口道:“放我下來吧,我無事。”
而安閒也緊隨厥後,大喊道:“葉子,葉子,你冇事吧?”
那一晚,他經曆了他平生中最幸運,同時又最痛苦的一晚。他自懂事起,父親便一向有條不紊地奉告他關於十方策的統統,卻從冇提及過祭品的事,當那晚父親終究奉告他何為祭品時,他隻覺本身一下從雲端墜入了天國,萬劫不複。
燕詡俄然在她耳邊低喃了一聲,她的心猛地一顫,握刀的手不由頓住。
她所說的一字一句硬生生突入耳中,燕詡手中的銀鞭逐步慢了下來,腦中一陣恍忽,他彷彿又回到了大婚當晚,霽月宮喧嘩漸散,他懷著衝動又忐忑的表情來到新房外,踟躇不前,想像著一會兒揭起她的紅綢,與她飲合巹酒的景象,就在他好不輕易平複心中盪漾,正要排闥而入之際,父親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