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稻之貸,畢竟是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若無充足的好處作保,那天子憑甚麼承擔這道號令的風險呢?當今算是位明君,但可稱不上仁君,對他來講,鼎祚無擺盪,百姓餓死一些無妨――螻蟻總能苟活,不必過得太安樂。
這位長史也滿腹經綸、眼界開闊,行教誨規勸之責從無不對,鳳容也一貫很尊敬他。
長史被請入正堂,一進門,拜過鳳容,就滿麵慚色地喟歎:“照理,有嚴媽媽之事在先,我是不該來叨擾大人的,可老朽現在實在冇法,就腆著老臉來求一求大人,去勸一勸王爺。”
鳳容大驚:“鄭先生此言折煞我了,我也曾惠蒙先生指導,如何敢受先生一‘求’?”
他也幾近看著鳳容長大,深知以她女子之身能做到現在境地,實為不易。他何嘗不知本身本日的行動戳民氣肺,可他為了王爺,也不得不如此。
很快,辛寒和綠衣也進了正堂。
鄭先生彷彿還不風俗這配置,在得知綠衣的身份後還奇特地看了鳳容一眼,但他並未幾言,隻帶著這一行人浩浩大蕩回到王府。
最後,還是縣令傳聞了此事,同師爺關在書房裡笑得幾乎破了肚皮,揣測著安親王畢竟是陛下的侄子,金尊玉貴,吃夠了經驗便罷,總不能真的下不來台,便派出了衙役將那些人驅離,解了這管事的圍莊之困。
他撫著長鬚,迭聲報歉:“我曉得我這是在與大報酬難。大人一心為民,此舉甚善,若能實施到底,則確可解百姓倒懸之痛,對於當今這般局麵,我也為大人扼腕。但是,大人也知王爺的難處,王爺本為湣太子之子,一貫放浪藏拙,隻求今上垂憐,如此番行事稍有不檢,則不免有插手政務之嫌,遭此地官民詬病不說,萬一上達天聽,就要平增波瀾啊。”
鳳容資質過人,在風俗了辛寒的少言寡語以後,也能瞭解他的未竟之意了,不再需求綠衣的及時翻譯,隻是這位神醫彷彿對老婆非常鐘愛,半晌不肯分離,鳳容也隻好每次出門需求“辛先生”跟從時把“辛夫人”也一道捎上。
那三家平白受連累,委曲得要命,跑到莊子大門內裡說要進莊探親。管事自發弄巧成拙,恐怕王爺降罪,哪另有精力顧念他們,天然一概不準。其他農夫隻曉得那三家去莊子內裡守著了,也不管他們得逞冇有,烏央一片也堵在了門前,把管事的膽量都要嚇破了。
長史又是深深感喟。
這位王府長史是安王生父在安王出世時就為他遴選的可靠之人,細數來,伴隨安王的年份比奶孃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