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怯懦如鼠的閻小樓瞪著眼睛今後一閃,畏畏縮縮、結結巴巴道:“不、不是我,是大師兄把你從天一門帶返來的。我、我……”哼哧半天,他小聲道,“真不是我。”
全無神采地對視半晌,閻小樓托著下巴,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在乾甚麼?”
驚奇地看了他一眼,閻小樓發笑道:“你想哪去了?天賜嘛,僅限於天知地知我知,外人無從覬覦。至於你……”
閻小樓解釋不了,乾脆咬死了一點不鬆口,歸正不是他就對了。
神異鬼怪,坊間多有傳播。固然不能儘信,卻也不算平空臆斷。
拂曉,迷濛的天光透過窗欞,灑下一地昏黃。
稍一遊移,閻小樓很痛快的卸下憂愁,轉而輕鬆道:“不過,既然是天賜,應當不會有甚麼題目。”
挖墳掘墓的事,他又不是冇乾過。這回是與他無關,可給閻春雨烙骨的,還能是旁人嗎?
十方諸天?聽著是挺唬人的。可追根究底,不過是一卷白軸罷了,看得見、摸不著,拿來寫寫畫畫都成題目。
時至本日,仍對修仙一知半解的閻春雨並不清楚,閻小樓體貼的關鍵究竟在哪,隻好按著本身的瞭解,儘能夠了了道:“雷火以後……”伸手點了點太陽穴,“它便在這兒了。”
所及之處,竟隻要空空蕩蕩一片虛無。除了題頭那四個古拙、剛正的黑字,再難尋得半分端倪。
眼中掠過一絲訝然,閻小樓拎著把椅子,咣噹一聲坐到他劈麵。二郎腿一翹,一等就是一整宿。
“地屍固然罕見,可一旦烙骨,你我的靈魂便已結成一體。即便我情願自傷經脈,你也接受不住反噬。屆時殘魄飛散,誰也落不著好。”閻小樓悠然道,“我們屍道一脈,向來冇有懷璧其罪、殺人奪屍這一說。”
“不回屍王穀?”
他死在銅人莊後山,如何會被葬在天一門?
兩扇門扉從內裡閂著,推不開。號召一聲,也冇人承諾。
木已成舟,何況這又不是甚麼好事。他師父再是不近情麵,還能把他如何,至於嚇得他連宗門都不敢回嗎?
歸去的路上,表情大好的少年先是幫閻春雨購置了兩身衣裳,然後,就讓八九個地痞給圍了。
心機一轉,閻小樓摸索道:“你想回銅人莊?”
對此,閻春雨深表思疑。
閻小樓二話不說,抽出匕首,乾脆利落的往門縫一楔,直接將木栓挑成兩截,抬腳就進。
安設好青麵鬼,閻小樓扛上黑熊,跟縣城繞了大半圈,才終究在美意人的指導下,將臭烘烘的龐然大物,換成一小袋雪斑紋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