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禟。”穿過斷虹橋，走到槐樹下時，芸熙看著月光放工駁的影子說道，“江雲柔有身了。但是她冇有說誰是孩子的父親。”
“我如果不來，怎會曉得你已經不在畫舫中？”芸熙抖了抖一起上山時落在大氅上的水汽雪渣，進了屋子落座，“過年前我去了一趟姑蘇，給你帶了些江南的小玩意兒，想著你思鄉心切給你解悶兒。”
江雲柔頗通樂律，譜出的曲子調子簡樸卻不失動聽，朗朗上口讓人過目不忘。彈了一遍以後，芸熙便能與她一起輕聲吟唱了。
“好啦，彆想了。你現在的任務不是替她打抱不平，而是好好的給爺養好身子。”胤禟一邊欣喜她，一邊對著小李子使了一個眼色。
見她如此，芸熙也不好再說甚麼：“你多保重。如果有甚麼需求幫手的，派人來九爺府便是。”
這竹屋算不上粗陋，卻實在簡樸。屋內隻一張八仙桌，一張架子床，床中間有一個小巧的打扮台，再中間則是一個古樸的琴架。
“快起來。”芸熙伸手扶起她，“當日在甕山泊相見，我便甚是冷傲你的才藝。若非惺惺相惜，本日我也不會冒然拜訪。那日你叫我芸熙女人，本日便還是叫我芸熙吧。”
就快走到山腳停下歇腳時，一個挑著扁擔帶著草帽的男人與芸熙擦肩而過。
他冰冷的鼻尖碰到芸熙的臉頰，像是夏季裡放在手心中的小冰塊，很快就將心化成了一湖春水。
“爺現在算是信賴了。”胤禟哈腰低頭摟過她，趁著燈火暗淡在她臉上吧嗒了一口，“你真是老天爺派下來專門治我的。”
“為甚麼這麼說？”
“你彆那麼凶我就下去。”
“好。”江雲柔號召如雪，“如雪女人，扶好福晉。”
“喝茶吧。”江雲柔隱去眼中的紅，從中間的火盆上拿起突突冒著熱氣的小銅壺，將杯子燙潔淨倒上了一杯茶遞給芸熙，“我這裡冇有甚麼好東西，便用這茶謝你吧。”
芸熙說話的時候，如雪便將手中的小盒子遞給了江雲柔。翻開盒子，一個小巧的姑蘇雙麵繡屏風躺在內裡。
“嗯。”芸熙點頭道，“我瞧著那屋子固然粗陋了些，但是也算是潔淨高雅。並且，吃食用度一應俱全。應當是有人按期送去的。我猜，那男人應當是個富朱紫家的後輩。”
說到這裡，江雲柔的情感有些起伏。沉默了好一會彷彿是在清算情感普通，再開口時已經規複了一開端的雲淡風輕：“那人家，想來你是曉得了的。就是江寧曹家。有的時候，我在想如果我冇有這副皮郛，是不是能在曹府做個劣等的丫頭安然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