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湮是本地說法，指殺手之意。
跳著跳著，海靈依依最早動念升法，腰下鱗片層層撤退，水波翻卷於長尾，幾近呼吸工夫魚尾不見，化作一雙白淨長腿。
拈花一手握劍。另一手食指中指併攏，悄悄抹過劍身胳膊太短抹出一尺就抹不動了，不過一尺也充足了，做個勢子便成了，拈花還是笑著：“未能劍中生，但求劍中埋。先問劍，再以劍問天，不把彼蒼問得啞口無言，我不罷休的。”
不等說完三個海靈兒已經笑成了一團。
笑了一陣，海靈滄滄說出了第二件事：“莫看他們說得謙遜，但他們在東土多數是大有職位之人，想要他們入贅西海純粹妄圖，真要龍王爺眷顧能成全功德，也得是我們隨他們走。”
海靈笙笙點頭插口：“那位長輩脾氣孤介，不肯見外人的，還請三位在此稍等，最多一個時候我們便返來。”
海靈依依秀目裡驚奇透露：“以你們的本領，怎會籍籍知名？我雖無知，但也聽得出你們辭吐不凡，必然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不過非說不成的，這些年裡三屍跟著蘇景東跑西奔，眼界見地實在不俗，起碼比著依依滄滄笙笙強得太多了。
海靈依依低頭看了看，問姐妹：“如何？”
六人重啟路程，再前行時，三個少女也總會成心偶然問起人間的風土情麵，模糊透出戀慕相望之意而前路上，裘多數督早都打好前站，大鼇們打醒精力，早就籌辦好了昌大典儀，要為三屍在少女麵前做出天大的場麵。以鼇渚笑言‘便是龍王爺重歸大海，我們迎駕的場麵也不過如此吧’。
海靈笙笙點頭：“算甚麼同業，彷彿你開過張似的。這世上有冇殺過人的‘除湮’麼？”說著三個丫頭又咯咯咯地笑起來，她們是‘除湮’冇錯，可從未有過主顧，更冇做過買賣。
雷動、赤目正待傲然點頭，不料拈花搶先搖了點頭：“冇甚麼名譽的。東土的修行道上，曉得我們的人少之又少。”
笙笙悄悄感喟：“腿丟臉死了，哪比得長長魚尾標緻。”話雖這麼說，她也施法，自孃胎中帶出的本命竄改，魚尾化作雙腿。
悄悄一聲劍鳴，在海水中飄散開來。
十餘天行走下來，大師熟絡起來，海靈滄滄問三屍：“你們三人在東土天下，應當很馳名譽吧？”
如果東土天下，那裡會有少女如此去問男人，可西海妖精不講究這些，加上表情迷亂，海靈依依脫口問了出來。少女心機陋劣，拈花卻不著陳跡，笑著搖點頭：“四海為家、仗劍殺人之人，那裡顧得上結道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