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蘇景點頭一笑，馬臉鬼差受寵若驚：“為大人分憂是卑職分內事情，安敢受下大人這一個謝字。”
牛吉笑道：“大人初到，雖是真真正正法眼如炬。可畢竟時候還短，有些小事情一時候還看不太清楚，若大人有興趣，小的給您講一講？”
“要細心揣摩，這‘冇想到’和‘明知’之間，邊界恍惚得很，詳細如何判定，就得靠判官大人的聖明心機了......大人明鑒，陽間生靈都道陰陽司冷血無情，實在從不予究查的景象就能看出，我們也有刻薄之處啊。小的囉嗦，該死該死，說著說著就扯遠了，總而言之，問遊魂可有冤枉、判官大人升堂問案，是為了尋查‘用心損人卻倒黴己’者，這等混賬有一個我們炸一個，毫不姑息！”
“損人利己，理所當然；損人倒黴己，天理難容？哈哈，”赤目大樂：“這個說法有些意義，接著說，講講講！”
“吃緊忙忙把我們帶下來，就是為了從速發落了喊冤遊魂？”赤目真人忍不住開口，語氣冷冷：“就算要炸它們，也無需如此焦急吧？”
“小的大膽，大人恕罪。”大鬼差的禮數一貫全麵，又咳嗽了一聲：“方纔妖霧說的那些...這小兒莽撞魯莽、不會發言。可貴大人不計算，這是他的福分，更是大人的仁厚心德，您老官拜一品。端端是有大事理的。”
“能啊。”妖霧點頭：“判官簽發大令，司內隨便哪位差官都能去人間往，不過我不去！憑你，還教唆不動我。”
蘇景笑道：“快說端莊事！”
自從蘇景做了判官，三屍就一向在糾結一事：如果有機遇拿到存亡薄，要不要翻開來看看？不看就按捺不住的獵奇，看了曉得本身甚麼時候死又怕會不痛快。聽馬喜如此一說，三屍倒是擺脫了，整整齊齊長出了一口氣。
牛吉不知六兩是誰。但也還是對拈花躬身諂笑：“大人謬讚，小的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損人利己，不做究查；損人倒黴己，陰陽司給他一個天大報應！”最後牛吉不嫌囉嗦，又語氣鏗鏘、總結一遍。
烏高低是何方神仙？牛頭心中問了一句，嘴上卻對拈花道：“再謝大人賞讚！”
公文大令上寫得明白。一個個遊魂的姓名皆錄於紙上，不是‘立決行刑送入油鍋’，而是馬上發往循環，讓他們轉世投胎去！
“是是，說端莊事。剛纔妖霧的那些話，還是有幾分事理的，可對不明根底之人來講...哦，大人恕罪，您當然知根知底，我說的不是您。”牛頭不止嘴甜，還謹慎細心得很，見蘇景確無指責之意，他才持續道：“旁人不免會有一問：天然當中，死就是天經地義之事，那不管如何死，在陰陽司看來也都是天經地義了。既然如此，又何必還要升殿、問冤？難道脫了褲子放...放...小的是個大老粗，口出汙言擾了大人的清聽，打嘴打嘴。”說著，他真的抬起手，作勢拍了拍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