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搶先開口喝斷:“來呀,打!”
蘇景轉頭問身邊鬼差:“如何回事?”
這是一套熟詞,牛吉喊了幾百年,想也不想張口就說可他忘了公堂已變冥殿,本來懸在堂內的‘法律如山’匾底子不見蹤跡了。
不過牛吉馬喜官都有應變之才,現在公堂變成了冥殿,‘明鏡高懸’匾換成‘生殺予奪’牌,兩位差官的喊喝也隨之而變。
雷動和拈花本來也想耍威風恐嚇人,但一見對方那副不幸相,哪還忍心再說甚麼,反倒是轉轉頭去瞪赤目:“真人啊,你魯莽了。”
匾為陰刻,字凹於麵,除了四個大字,匾額其他處所,皆為怨魂顛覆。
馬喜更謹慎些,摸索著問蘇景:“大人可要審這一堂麼?若大人勞累了,不睬會也罷。”
這是陰陽司的威風,不管是否審案辦公,哪怕隻是老爺出去閒坐,隻要判官爺一邁入大堂,牛馬二差就須得長聲吼喝,原詞是牛吉‘判官升堂’再接馬喜‘明鏡高懸’。
跟著小東西蘇景肩膀撲下,竄出前小貓似的凶獸頂風而長,落地時已然化作三十丈開外,舉頭對著‘生殺予奪’牌匾做雷霆吼怒。
鬼差眯著眼睛用力看但也隻看出匾額爬動,它們修為陋劣目力不敷,看不出細節處所,直到蘇景一道陽火送來、助其洗練目光後,牛吉馬喜纔看清本相,兩人大吃一驚。
蘇景一行邁步入內,大殿的森嚴氣象自不必說,不過讓蘇景等人非常不測,殿上另有人,前七後八足足幾十人,直挺挺地跪在殿中,身上都穿戴古怪奉侍,非胡非漢色彩土黃,看不出是那裡的少民。
旁人看過一眼也就罷了,唯獨蘇景肩頭小聆聽,豹眼熟寒猛瞪巨匾。
蘇景直接兩字:“審吧。”
兩道鬼差卻一起點頭。牛吉道:“關頭不是這匾如何。而是被彈壓匾牌上的靈魂仆人隨便哪一個,都是巨妖惡擎,為禍一方絕難降服。”
牛吉從速點頭,馬喜從旁幫老友辯白:“大人有所不知,這是傳說啊傳說隻要古時閻羅駕前鐘大判官有此等法力,也隻要他白叟家造了這一塊‘鎮惡’之匾。誰都覺得這匾不知去處,不成想它一隻藏於陰陽司玄法、本日又現幽冥!”
赤目眯起雙眼:“內裡定有冤情,我等不成怠慢,當還他們公道!”
牛吉持續吼喝:“執、法、如、山!判官大人明察秋毫,一眼就看破能看破爾等大話,屆時當受拔舌碳喉之罰!”
匾額威風且霸道,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