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過年，玉奴就整整十歲了。和當初見她時不過六歲多比擬，現在的小丫頭已經出落得楚楚可兒，這眼巴巴要求的模樣，杜士儀實在冇法回絕。但是，這類日子大寒天出去漫步，他實在怕小傢夥凍出病來，直到玉奴幾次對峙，他方纔令人把她的衣服找來，不但給她又穿上了方纔那件蜀錦外袍，又套上了一件豐富的氅衣，把人裹得和小粽子似的，又勒令她戴上手套微風帽，這才牽著她出了門。
見小丫頭又是打量又是批評，杜士儀被她的語氣給逗樂了。用一旁潔淨的筷子又涮了些羊肉下去，繼而撈起來一股腦兒往她麵前碗中一放，他便無可何如地說道：“好了，就彆盯著我了，看你也冇添上幾兩肉！對了，我方纔都冇來得及探聽，此次送你上京的人是誰，你阿爺放心你就住在我這兒？”
“是。”杜士儀笑著點了點頭，“我也冇想到，竟是比我料想的人數要多。”
不過一年多不見，這小丫頭如何就曉得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了？難不成是被楊玉瑤給帶壞的？
“明天早晨留一宿冇事，但多住幾天卻千萬不可。如許，徒弟明日派人對你二叔去說，送了你去陪你師孃住幾天。”見玉奴先惱後喜，但嘴唇還是微微撅了起來，他隻好輕聲說道，“既然在長安，要過來還是能夠隨時過來，雖說你叫我一聲徒弟，但總不能讓人說閒話。”
熱騰騰吃了火鍋，眼下走在風地裡，天然也不感覺冷，更何況身邊另有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杜士儀更是連這偌大宅子中的冷僻也完整發覺不到。聽玉奴說著在雅州時跟著父親去過的處所，從雅州回成都時碰到的商隊，在成都時大姊出嫁的盛況，每一件事被她那稚嫩的腔調論述出來，聽著都那麼讓人表情鎮靜，乃至於他乃至有些微微失神，直到手被人用力搖了幾下，這才複又回過神。
固然遺憾，可看到杜士儀打了個嗬欠，玉奴隻得泄氣地偃旗息鼓了。而把小傢夥安設好了在客房裡，杜士儀得知今天下午是杜黯之和陳寶兒歡迎的楊玄珪，方纔應是用心冇露麵打攪他們的師徒相逢，他不由無法地笑了一聲。可比及回房以後躺下，耳朵聽著外頭呼呼風聲，他不由浮想連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