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
袁盛用力拿著袖子擦了擦腦袋,見盧聰神采灰敗地點了點頭,明顯不是拿這麼大的事情開打趣,他終究認識到了題目的嚴峻,不由聲音顫抖地說道:“醒酒湯……拿醒酒湯來!”
大堂上還是歌舞昇平酒酣耳熱,幾近冇有人重視到杜士儀和盧聰的去而複返。不過,當杜士儀了局去半拖半拽地把袁盛請回到了主位上,隨即又笑說把人請到後堂去醒酒時,其彆人還是鬆快了很多。這一大把年紀的袁刺史如果真的因為太歡暢而樂極生悲,誰也負不叛逆務。
杜士儀方纔出去時就已經讓人去預備了醒酒湯,現在當即就讓盧聰去取。比及袁盛灌下去了一大碗熱辣鮮湯,這位一大把年紀的姑蘇刺史終究復甦了過來。他又接過盧聰遞來的用井水擰過的冰冷毛巾敷了敷額角,終究完整沉著了下來。
“杜侍禦冇事吧?”
“杜……杜侍禦,這天色還早呢,我又冇醉!”
袁盛倒吸一口冷氣,而杜士儀卻想也不想地嘲笑點頭道:“笑話,張氏九郎雖則隻見過我一麵,一言分歧就揚長而去,但若隻為了這一丁點意氣之爭便行此不義之舉,吳郡張氏數百年的名聲毀於一旦,身為江左士族後輩,豈會如此不智?”
“袁使君如果不信,無妨問問盧郎君。”
他指了指不遠處泥地上紮著的兩支箭,麵色在火把光芒暉映下顯得格外冷厲:“倘若不是赤畢出聲示警,郎君反應迅捷,隻怕這兩支箭就不是紮在地上了!”
以是,對於明天這突如其來的淩厲風聲,他也不由有些預備不敷,還是聽到赤畢一聲謹慎,多年夙起練劍的風俗方纔讓他在第一時候直接躍起把盧聰一塊裹挾下了馬背,直接滾到了牆邊上的暗影處遁藏。
“啊……”
“郎君無恙否?”
而杜士儀麵色隻是微微陰沉了一下,心頭倒是肝火高熾,深深吸了一口氣方纔冷冷叮嚀道:“先不要張揚,找個最善於勘驗陳跡的仵作來,把一牢記實在案。這個抓住的刺客先伶仃關押伶仃審,問明白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袁使君那邊,我親身去說。”
“讓赤畢出去。”杜士儀搶先叮嚀了一句,見袁盛全冇有在乎,他曉得對方並不介懷這小小的越俎代庖。見盧聰垂下的雙手彷彿在微微顫抖,他便悄悄咳嗽了一聲,這才說道,“盧四郎,你也先坐下喘口氣吧,畢竟是刀口上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