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池蓄水,開渠引流,城北的這兩項水利工程,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有縣令提出。但是籌措資金也好,招納民夫也罷,一樁樁一件件都不好辦,再加上林林總總的其他掣肘,因此一向都是隻聞傳言不見動靜,久而久之成都城內百姓也就風俗性地將這些話當作了耳旁風。因此,杜士儀初來乍到後的這一發起,最後也隻是被人當作是新官上任的宣言隨便聽聽,可比及縣廨門前一次又一次地貼出榜文,公告大戶捐款細目和總賬,城中百姓終究信賴了。
“李公現在權掌一家,可喜可賀。你猜得不錯,我天然隻是個分司巴蜀的小人物。既然李家易主,那我言說的茶葉之利,自當對李公說實話。不瞞你說,蜀中現在當然產茶,飲茶的人卻也多,可畢竟隻是一隅之地,不及兩京雲集全天下最要緊的達官權貴。比如說,倘若在寧王宴客之時,食案上呈現了來自蜀中的茶,你說會如何?天然轉眼之間就在長安城內傳播開來,這類茶天然會價高非常,而其他的縱使再優,卻也一定及得上。”
本來此人就是鮮於仲通!
“我不買也不賣,隻是想來看看,讓李家風雲突變突然易主的人,究竟是何方崇高!”
白掌櫃雖不測,但還是立即笑容滿麵地迎上了前:“我就是這雲山茶行的掌櫃,不知這位郎君是來買茶,抑或是來賣茶?”
反正有人盯著他,乾脆他就先去過了明路!
不管來歲官府以多少代價收彭海等人茶園的茶葉,不管出產有多少,茶市上那家雲山茶行,都情願以支出價再加三成全都吃下來,此番前來,便是預付了五百貫定金。而杜士儀隨即承諾,會在明天派發縣廨差役書吏本年最後一季的賞錢,按照稱職極力與否,賞錢不等。來歲將以三個月為一季考覈縣廨書吏差役,分上中下三等另行派賞!
固然也傳聞過西域那邊有木棉,但什物卻還是第一次見,而李天繹現在衡量著東西,心中卻明白這並不代表本身就能等閒探知如何蒔植。想想蜀中以絲織名揚天下,除卻農田以外,桑田亦是極廣,相形之下,茶園雖則是新興的財產之一,可較之桑蠶絲織之利,就微不敷道了。倘若這木棉真的有白掌櫃所言那樣龐大的遠景,那麼李家能夠插一腳的利潤可想而知。但是,他卻不像同父異母的弟弟李天絡那樣急功近利,他更在乎的是,為何挑上本身!
見李天絡微微蹙眉,也不曉得是信賴還是不信賴,白掌櫃便笑容可掬地說道,“至於此前所言,木棉之利,難不成李公就一丁點興趣都冇有?茶葉雖好,不吃卻也無妨,可夏季著絮袍,對平常百姓來講,倒是酷寒難當。倘如有和絲綿相稱,卻更便宜的料想,這但是遠遠比茶葉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