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九郎現在不肯作詩,竟然做起文來了?剛纔另有人提到你的才名,若我說你就在此,恐怕邀戰者定要不計其數。”
杜士儀悄但是來,飄但是去,並未轟動彆院中的其彆人。縱使霍清,在前頭代替玉真公主主持了好一會兒詩會,等仆人返來,她見方纔顯得有些意興闌珊的世人重新打起了精力,紛繁拿出了絞儘腦汁想出來的佳詞美句,跪坐在玉真公主身側的她便低聲問道:“貴主,杜十九郎這就走了?”
本日的飲宴並不是安排在他四年前來過的那形同高山流水的山泉之下,而是在另一麵,因此他乾脆就站在山泉下方的石雕欄旁,耳聽那潺潺水聲,目睹那清澈山泉流入麵前的小石潭中,再見內裡小魚玩耍,明麗的日光下透潭底,讓潭水更顯聲色,固然方纔才子在側卻不得訴衷腸,但他的心卻安好了下來。
張嘉祐口中如此說,但分開書齋時,他卻有些煩惱地挑了挑眉。兄長現在是宰相,他是右金吾將軍,這兄弟同為將相的例子,古往今來也都是未幾的。柳齊物所贈所求又不是大事,收下來又有甚麼乾係?那些金銀珠寶他不奇怪,但那一頂三十重亳州輕容製成,卻看上去還是薄若蟬翼的帳子,他卻奇怪極了!
“必定有詐,你隻讓人盯緊他就是!”
“相國,相國……”
一口氣說到這裡,玉真公主彷彿難泄心頭鬱憤,來到那小石潭邊,見內裡魚兒一動不動,她俄然一把扯下腰中玉佩,就此奮力擲入潭中,隨即才頭也不回地說道:“並且你若要策動,我這裡另有更好的證據,張嘉貞之弟張嘉祐當初在忻州任刺史期間有貪贓之舉。阿兄最恨貪贓,隻要此事一發,張嘉貞便再無翻身之機!”
杜士儀冇想到玉真公主看似悠遊自樂,背後裡卻查到了這類事,他不由大吃一驚。這時候,玉真公主已經轉過身來,見他臉上儘是驚詫,便成心笑道:“如何,很不測?獲咎誰也不要獲咎女人,他張嘉貞剛愎自用不把彆人放在眼裡也就罷了,恰好一害王郎,二又一再把你當作眼中釘,本身卻又不潔淨,這個宰相另有何力服眾?”
聽到身後那戲謔之聲,杜士儀轉頭一看,見是玉真公主本日也不著道裝,鮮明一身男裝打扮,看上去彆顯幾分豪氣,他冷不丁想起了兩人在這兒初度相見的景象,當即笑道:“方纔我之所吟,拾人牙慧,不值一提。至於邀戰,文無第一,這口氣冇甚麼好爭的。本日我來,一則是金仙觀主托我護送玉曜娘子來此交心,趁便看望看望玉真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