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隨，退下。”
他冇有立即出聲，而是緩緩回到主位坐下，這纔不緊不慢地說道：“如果我冇有記錯，我令人傳令招降你們三個的意義，應當是十幾天之前的事情了。你們卻拖到明天方纔現身，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還是在肯定，我到河北後是否能竄改乾坤？”
“元帥，我們並冇有彆的意義。我們現在都隻是無根浮萍，但對幽燕，對叛軍當中的將卒另有幾分體味，如若元帥真的情願免我們一死，定當肝腦塗地效力於鞍前馬後，報元帥不殺之恩。”
這纔是降將該說的標準言辭。但是，杜士儀笑了笑以後，卻好整以暇地說：“孫孝哲的顧慮不算錯，田乾真的要求也是人之常情，至於你崔乾佑，這番話更是顯得很聰明。如果遵循你三人兵圍長安，令陛下一度倉促離京，令長安城無數軍民為之死難的罪惡，就是千刀萬剮，隻怕很多人也不能解恨，我現在饒了你們三人，你們本身也應當曉得，最大的啟事隻是為了讓叛軍不要再負隅頑抗，不要再有更多無謂死傷，所謂令媛買馬骨，僅此罷了。”
“回稟元帥，薛嵩已經派人從滏陽傳書，滏陽守軍業已投誠，隨時隨地都可宣佈降伏歸正。”
“開口，好大的膽量！”阿茲勒本就看不慣孫孝哲的做派，現在厲喝了一聲後，右手就按在了刀柄上。
元帥和大帥，雖說隻是相差戔戔一個字，其意義卻不成以裡計。此次如果不是李隆基因為永王父子之死亂了陣腳，又底子冇時候冇精力在諸王當中擇選出一個充元帥往前軍坐鎮，杜士儀怕不得要和當初的哥舒翰一樣，掛個副元帥的名頭到河北來。這會兒他本在沙盤之前看著常山郡的位置，聽到身後傳來了動靜，便緩緩轉過身來，看清了虎牙帶出去的那三小我。不消他叮嚀，陪侍帳中的阿茲勒便不動聲色地擋在了他的身前。
“元帥，孫孝哲雖話說得粗，但我等被人棄若敝屣地丟在洛陽，確切已經不敢隨便信賴人了。現在大帥已經光複了河北大部，我等不但是敗軍之將，更是朝廷欲殺之而後快的叛將，此時前來降附，並不敢和大帥提任何前提，縱使為一馬前卒也已經滿足了。可安祿山縱使於陛下，於元帥來講隻是萬惡不赦的亂臣賊子，卻還是我三人的恩主。懇請元帥破鄴郡之日，能夠嚴懲那些無君無父殛斃他的人！”
喝退了阿茲勒後，杜士儀就隻見田乾真已經膝行上前一步，竟是俄然重重往地上磕了幾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