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此前在宮裡第一次見李珙時,這個兒子就在他麵前一口咬定李亨和安祿山確切有勾搭,也恰是因為如此,他方纔留意上了這麼個偏妃所生向來不顯眼的皇子。在李珙的幾次入宮以後,他就動起了試著用此子來改正外頭那番流言的心機。可冇想到正式對上杜士儀,李珙竟是被三言兩語打得潰不成軍,現在鮮明麵紅耳赤,下不了台。固然這是他預感到的成果,可這實在是太快了!
這麼多天來,杜士儀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不感覺李亨父子三人冤枉,而是理直氣壯以為李隆基殺得對!他忍不住盯著李珙多看了幾眼,見這位年青的二十六皇子耿著脖子和本身對視,他便微淺笑道:“大王的意義是,廣平王妃也好,朝臣也好,天下百姓也好,全都錯了?太子並冇有一絲一毫的委曲,而是他真的和安賊勾搭,但願安賊能夠打到長安來,然後擁立他即位?”
杜士儀鬆了口,李隆基麵露淺笑,又衝著高力士說道:“力士,你也去傳令,將萬年縣廨的差役也都調歸去。然後,你去飛龍廄傳命,讓飛龍騎明日派兵三百,於十六王宅及百孫院各設甲士輪值守禦,以防安賊叛軍賊心不死,派出心胸叵測之徒在此作怪。太仆少卿杜幼麟連日都未曾回家,朕給他假,讓他歸去和父親好好團聚幾日!”
見李珙麵色發黑,杜士儀方纔收起了方纔的疾言厲色,一字一句地說:“大王今後說話,還請三思而後行。幸虧這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然犯了公憤,激起民變,當時候就悔怨都來不及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嘩眾取寵的結果,冇有幾小我能承擔得起!”
出門正要登上安車的李隆基突然聽到豐王宅深處模糊傳來這麼一聲叫喚,他不由麵色一黑,心底把李珙給罵了個半死。為了和緩藹氛,他便故作感喟地對身邊的杜士儀問道:“杜卿可曉得,十六王宅中龍子鳳孫浩繁,朕為何要帶你來見這三王?”
“朕之前沉痾難以支撐的這些日子,皇子們都進宮看望過,朕也就擇選了這麼幾個資質尚可的加以考查,十三郎二十一郎和二十六郎都曾進宮多次,朕對他們一度寄予厚望,冇想到……唉,接下來,就去十五郎那邊吧!你之前對二十六郎說的那番話,朕聽著也非常心傷,本來隻是因為安賊謊言,而不得不召太子入宮加以保全,誰料太子竟是因為驚駭恐憂而死。十五郎自幼失母,曾經為太子抱養,朕常常見了他,便彷彿見了太子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