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履謙這才恍然大悟,眼看方纔還和他們談笑甚歡的李欽湊就這麼糊裡胡塗被仆人砍下腦袋,他隻是彆開了眼睛半晌,便主動請纓前去井陘關勸降,卻不想顏杲卿竟是執意親身前去,留他在這太守府鎮守。一來二去勸不回這位主司,他也隻好承諾了,但還是再三提示此行謹慎。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以是,我才讓泉明親身疇昔聯絡,如果真是朝廷兵馬,那全部河北道各州縣必然會群起呼應!”
那都是他特地出便條叫來的官妓!
“事到現在,還想甚麼萬一不萬一!如果想那麼多,我們隻消持續忍氣吞聲聽安祿山指派就好,何必冒險舉義旗?”顏杲卿捏著拳頭重重敲在結案上,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不是泉明親身去,何故取信於人?”
固然顏杲卿本意是殺人立威,可聽到何千年這侃侃而談,他不由有些心動。環顧其他幕佐,見世人全無貳言,他便嘿然笑道:“你說得輕巧,如果我能如此等閒取下博陵郡,便饒你一命,囫圇送你去長安。至於陛下是否饒你,那就得看你的福分和運氣了!”
直到這時候,後背心完整被汗****的顏杲卿方纔如釋重負。連日以來,他接受了太多太多的壓力,此中最大的一樁,便是身為顏氏後輩卻服從於叛賊。
“使君說得冇錯,這時候不舉義旗,河北各州郡的官民將卒就會受更多的苦!”長史袁履謙第一個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現在井陘關已經拿下,我們也該發檄文聯絡各州郡的主司起兵,如果能讓賈循以及更多的叛將歸正,那安賊叛軍指日可滅!”
夜色當中,當顏杲卿帶著隨裡手丁以及暗中招募來的懦夫百餘人趕到井陘關的時候,群龍無首的這座河北要隘顯得很安靜。
有一支兵馬西出飛狐陘,已經直插進了易州!
眼看眾將轟然起家,齊齊舉杯道賀,顏杲卿亦是笑容可掬陪飲了一杯,這纔不無可惜地對李欽湊說道:“將軍也本是幽州大將,此次卻隻得鎮守井陘關,不得反擊,不然如果打下洛陽時,不也能分得一番功績?隻恨我一介文士手無縛雞之力,也隻能替大帥守好這常山郡了。”
當顏杲卿真的隻憑些許謊言,不費吹灰之力就嚇得張獻誠落荒而逃,奪下了博陵郡以後,他便獲得了彆的一個讓他又欣喜,又迷惑的動靜。
袁履謙不由得大吃一驚:“使君,留著彆性命豈不是更好?轉頭也許還能互換一些落到叛軍手中的忠良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