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暖和的手搭到沐蘇肩上,將她從深思中驚醒。
沐蘇小聲道:“彷彿是受了風寒,有些發熱,不過不要緊,母親彆擔憂。”
若論昔日,沐蘇最是煩那些禮節,作揖時手不平,腰不直,跪坐時兩隻腳必然不誠懇的蹭來蹭去,為此不知被阿姨罰了多少次。
風荷考慮著,也隻能委曲蜜斯,先撐著把笄禮做了再看病。
沐家宿世因藥材出了題目被抄家,長房受害最嚴峻,主仆幾十口人,男的正法,女的放逐,非常慘烈。
她目光突然變冷,跟著身材的不適,她皺著眉頭將目光移開。
上一世,沐家因明王嫁禍而被抄家,這就是統統本相了嗎?曾經她非常篤定的事,竟然在她重生第一天,就產生了擺盪。
沐蘇揉了揉太陽穴,籌算先把這件事放一放,麵前最要緊的事就是禁止南宮家的提親,她必須把麵前這一關給過了。
二房的家主是沐蘇的二叔公沐堅,時任五城兵馬司司長,天子特封“太康伯”,是沐家宦途的頂梁柱。沐堅有四個親兄弟,子侄輩多達幾十人,大大小小稀有十人在朝中仕進,但因為受沐堅的影響,多數入了軍伍。
遲誤吉時是非常不好的事,而來賓都來了,也不能隨便打消笄禮。
好像宿世的她普通。
四支單鳳釵擺列金色高冠兩側,長長的大紅綬帶從髮釵上垂下落在兩肩,赤金的用心將她的長髮高高隆起,暴露白淨的脖頸。
家廟外的院子裡站滿了觀禮的客人,內裡坐了很多沐家的長輩,大多數人的麵孔,沐蘇都不太熟諳,很多人前一世都死在了沐家被抄的大案當中。
沐蘇一把拉住風荷,點頭道:“彆……現在客人都到了,不能在這個時候給母親添亂。你扶著我去前堂,行完笄禮以後再說……”
帶著陽棘草回到房中時,沐蘇的表情仍然久久不能平複。
風荷排闥進入時,便瞥見沐蘇滿頭大汗的扶著雕花圓桌坐在房中,一副將近虛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