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屋子中間，在與珠兒錯身而過的一刹，德珍訝然地瞥見珠兒端了半盆禦用牛乳，而不但是飲用的一杯。待行至出東次間的落地罩時，她再略略側目，餘光所及，是佟妃正把一雙白淨苗條的手伸入銅盆裡，暖和潔白的牛乳在佟妃手上濺起純潔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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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隻聽落地罩外珠兒的聲聲響起：“主子，牛乳送來了。”
德珍被驚醒，一下睜眼坐起，待要穿鞋下榻，隻覺頭一沉，麵前一陣暈眩。
德珍很快反應過來，套了一件淡綠色的春綢夾袍，到小宮女的麵前問：“是萬嬤嬤讓我們去的？她可還說了甚麼？”
福英輕歎一聲，冷靜抱著玉玲，任玉玲趴在她肩頭抽泣。
而她就捧著小痰盂，與世人一起靜候佟妃用燕窩，然後在佟妃以溫水漱口時，她雙手高舉小痰盂跪下。
上方的水聲停了，德珍壓下翻湧的情感，捧著痰盂恭敬地退回一邊。
小宮女一問三不知，隻說兩刻鐘後，讓她們過承乾殿去。
玉玲讓這話震驚了苦衷，嬌俏的笑容在她臉上消逝，兩隻紅腫的眼睛又濕了，低泣道：“都是玉玲不好！若不是昨下午，我覺得奉迎了珠兒，便能夠早日安排我們上差，可冇想到會弄成如許。”情感垂垂衝動：“又隻想著本身的傷，還差點打動行事，害了姐姐們和李公公……嗚嗚……都是玉玲率性了……對不起……”說時哭得已是短長。
德珍亦步亦趨跟上，人從梨花樹下走過，有淩晨的冷風在吹，帶了那梨花的清芳之氣，悄悄柔柔地拂在身上，讓她精力為之一振。
德珍再深呼了一口氣，眼裡漸是一片腐敗，隨青霞恭候佟妃起家。
她是倒數第二個走入東次間的，手裡捧著一隻鎏金小痰盂。
佟妃冇有說話，立在一旁的萬嬤嬤卻向她們罷了乾休，表示她們撤下。
剛一回身，鮮明發明玉玲不知何時醒了，正不聲不響地坐在床上看她，德珍不覺怔了怔，玉玲已衝她一笑：“真好！主子可算是讓姐姐們去身邊當差了。”說話間，眼睛已轉向福英。
聽到擲地有聲的答覆，青霞悄悄鬆了口氣，道：“那好，跟我走吧。”
小宮女提著水桶一鑽進屋，就笑嘻嘻地介麵道：“本日，是兩位姐姐到主子身邊當差的第一天，可不是大喪事！”
佟妃笑了笑，道：“你們是我身邊靠近的人，對你們自要多幾分照顧。”甫一說完，話鋒驀地一轉，微蹙眉道：“你如何起的？神采這麼不好，額頭還冒著虛寒。”音量略高，卻聽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