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他纖塵不染的軟底緞麵白靴,落在了這風吹過掀起薄薄灰塵的青磚地上。
另一邊,那駛出老遠的玄色馬車還是安穩行駛。
這時,那寂靜不動的帶鬥笠的車伕俄然揚起手中的長鞭,往章芸影一行人揮去。
或許任誰也想不到,傳聞中莫測奧秘的綠漪山莊,就掩在這府門假山後。
當他一邁進府門,視野便被一座假山擋住,看不見其他。直到超出那假山,麵前的景色便刹時開闊了起來。
馬車輪轆轆地轉著,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在金陵城西的一個府門前停下。
飲完茶,將茶杯放在紫檀矮桌上,他戴著翠玉扳指的拇指細細磨砂著茶杯,似是心有所想。
還未等惱羞成怒的章芸影喊出那“大膽”二字,那輛玄色馬車便絕塵而去。
“回府!”章芸影恨恨地說出二字,她看著那玄色馬車消逝的方向,目中已是燃起肝火。
這個府門,看上去雖不是粗陋,但要與傳聞中的天下第一莊綠漪山莊聯絡到一起比較,就顯得太簡樸了些,連普通有錢人家的府邸大門都比不了,頂多就跟哪些鄉紳人家的府門普通。
一番天旋地轉後,章芸影摔趴在了地上,她的身下還墊著一個摔得齜牙咧嘴的婢女。
“蜜斯謹慎!”婢女從速拉過章芸影躲到一旁。
……
“我說這馬車如何這般豪華,本來是皇家禦賜之物!”
一時候,兩邊的人都不再說話,章芸影神態自如等著看對方的笑話,而那帶著鬥笠的車伕也未動,鬥笠落下的玄色麵紗遮住他的臉,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神采,但不管如何,破壞欽賜之物的罪行算是逃不了了。
旁人如果冇走出去,怕是如何也想不到,如此樸實的府門內,倒是這般的景色——兩旁是長長的遊廊,正中的穿堂內,擺放著紫檀木嵌八寶屏風。轉過這屏風,便可瞧見一個琉璃瓦屋頂的大廳。兩旁的遊廊,掛著很多鳥籠,籠中養著寶貴的鸚鵡畫眉。
俗話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任你再如何驕橫放肆,又怎能與國度機器相對抗?
那聲音不大,也聽不出任何情感,像是從天外飄來,音色極不陽剛也不陰柔,如那玉器的敲擊聲般溫潤動聽。
就在兩邊對峙間,忽聽得一個聲音傳來:“離,我有些乏了。”
這便是他,困了便睡,渴了便飲,喜了便展顏含笑。從不隱其所想,夙來都是隨心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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