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堯想為祖父賀壽……”殷玉書撅著嘴在箱底哼唧,一雙水葡萄般的眼睛滴溜溜直轉。
殷若華前提反射的回身,一把將剛爬出箱子嚇得神采發白的殷玉書推動了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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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俏臉一板就想開口怒斥,誰知屋外卻踉蹌著跑進一道身影,衣衫混亂,渾身浴血,本來紮的整齊的盤桓髻一半被斬斷,一頭吵嘴交雜的亂髮披垂下來,眼神裡儘是驚駭。
隻可惜他身高貴淺,那箱子又太大,此時他踮著腳尖半掛在箱口,身上的彩暈錦裰衣皺在胸前,他難受的扭解纜子,腳下更是一蹬一蹬著想要爬出箱子去,活像隻被困在箱中的七彩大蛤蟆。
“姐姐,我不要,我要父親母親,我要和你一起……”殷玉書掙紮著想往外爬。
青黛張嘴欲言,院外大門卻已被人踢開,她趕緊就想擋在殷若華身前,卻被殷若華抓動手腕不能轉動。
中間彆的幾名丫環聞言都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同年,成王代天子即位,改國號為成慶……
大周永定三十四年,文帝駕崩,傳位於安王。
殷玉書在府中排行第六,是長房嫡子,長房昔年隻得三女人一女,大老爺和夫人又是恩愛不肯納妾,一向到了五年前才得了這個嫡子,天然是寄予厚望,教之甚嚴,恰好殷玉書年幼,最為奸刁鬨騰,常常犯了錯都會被罰去祠堂抄書,靜思己過。
“姐姐,阿堯最喜好姐姐了,姐姐才捨不得阿堯挨罰。”
殷玉書一聽到蓧蕎餑兒,下認識的吞吞口水,感受喉嚨滲的慌,他鼓著臉瞪著婢女,“青黛姐姐,連你也笑我!”
“三女人……二爺,二爺出售相府,誣告相爺叛國…京畿衛…京畿衛從府中搜出相爺和北戎通敵弑殺先帝的手劄……羽林軍見人就殺,三女人,相爺和老爺夫人都死了……你快走,快走……你快……”
殷若華感受著身材中的力量漸漸離她遠去,她卻隻是睜大著眼想要扭頭看向身後,那邊,是她的內室……
站在殷若華身邊的青衣婢女杏眼帶笑,嘴裡笑著出聲,“六郎君,你這模樣如果讓老爺瞧見了,怕是不消等相爺壽宴,今兒個夜裡青黛就該給六郎君送蓧蕎餑兒了。”
半晌以後,大火熊熊燃起,本來院中的衛兵全數退走。
“不要,姐姐,我不要……”
小孩子耐不得餓,殷若華心疼幼弟,便讓貼身婢女偷偷送吃食出來,卻又用心讓殷玉書記著經驗,每次送出來的都隻是低等下人纔會食用的細糧餅,這對於從小錦衣玉食的殷玉書來講,壓根不是憐憫,而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