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遊方卻如同聽到了觀言的心中所想般,未等觀言開口,就用右手取出盒中的香,走到燭火邊將之引燃,“你呀,心太軟了,院子裡那些人昔日是甚麼嘴臉你忘了不成,說幾句好聽的,你就要幫他們說話了?”
“啊!那我現在就回房。”
隻看觀言,肥胖的臉骨間彷彿一夜之間被抽去了精氣,粗糙暗黃,淺淺的淤黑附在眼袋之下,雙眸中也多了很多藐小的血絲,站在那邊,整小我都顯得有些乾枯。
天氣已經大亮,院子裡模糊傳來喧鬨的聲音,有觀言的聲音,另有一些未曾聽過的聲音。
遊方的聲音不是很大,輕飄飄的彷如冇有半點重量,目光淡然地掃過院中跪著的世人,那群人卻彷彿感到背後有著千萬把鋼針在穿刺,硬是逼出了滿頭的盜汗。
福叔見到遊方走疇昔,趕緊躬身見禮,口中道:“見過少城主。”
遊方這是明知故問,昨晚那一幕,讓兩人都回想起那些陳皮子爛穀子的事情,觀言夙來怯懦,能夠睡好纔是怪事。
愣也隻是頃刻,下一個刹時,大門被推開,刺眼的陽光一下子浸滿了遊方的視線。
遊方聞言,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從當中倒出一顆蠟丸,捏開了蠟封,一顆紅褐色的丹丸滾到遊方手掌當中,伸手遞給了觀言,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埋頭安神再好不過,你服了藥,就在我房裡睡上一覺吧。”
福叔淡淡地笑著說:“少城主怕是謝錯人了,這些可不是三爺的意義。”
“今後再敢跟我說甚麼受得起受不起的嚐嚐?讓你吃你就吃,哪來那麼多廢話,歸正少爺不會害你就是了。”一邊遞過茶杯,遊方冷著一張臉道。
“福叔客氣了,昔日裡,福叔都是直接到內院裡去,本日如何等在院外,莫不是待小子生分了?”遊方似是冇有聽出福叔稱呼的竄改,自但是然扶起福叔。
遊方掃了一眼世人,一眼就看到站在內院入口外的福叔,便看也不看院中跪著的那些人,直接朝福叔走去。
六月的初陽亦如烈火般熾烈,灼落在院子的邊邊角角,不留一點陰翳,不大的院子裡,恭恭敬敬地站著四十多個仆人,見到呈現在門後的遊方時,一個個都屈膝跪倒,大聲呼喊道:“拜見少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