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提著燈籠，扶著青莞穿過悄悄的長廊，來到一處僻靜的院落。
青莞眸色陰沉：“不挪動，讓她求到太太跟前，太太心一軟，把人放走了，顧府如何向那兩府交差。”
深夜，萬籟俱靜。
青莞不睬會她的神采，徑直走到床前，拔下朱釵挑了挑燈芯，又把火盆往床前挪了挪，這才坐到了床沿上。
這話聽著是對她的顧恤，然細細口味一下，卻未曾不是周氏在勸她認命。
高小峰的秘聞，高家瞞得好，內宅的女子們探聽不到，可顧府的男人都是在風月場合混過的，若想探聽，去問問青樓裡的伎女就曉得了。
六妹出去時，顧青芷就曉得了，隻是不想展開眼睛。等了好久，床前的人冇了動靜，她不得不緩緩抬眼。
“快拿參茶來……”
華陽郡主秀眉一抬，“二爺捨得？”
小丫環嚇得抖了幾下，磕磕巴巴道：“回二爺，幸虧發明的早，另有氣。”
兩人正在一處膩歪著，卻見譚嬤嬤神采慘白的走出去，附在郡主耳邊低語了幾句。
紅衣眼眶一紅，哽咽道：“蜜斯被抬到這裡，六蜜斯還是頭一個來看蜜斯。”
“誰作賤的你，你就狠狠還歸去，這個世道，不是滴幾滴眼淚就能讓彆人顧恤你的。”
“母親，母親……”
紅衣一愣。這六蜜斯莫非又犯病了，蜜斯都要去送命了，她哭兩下又如何了，難不成還笑啊。
周氏對她眼底的一抹青色視而不見，感喟道：“你和母親固然不親厚，可母親也是盼著你好的。兒啊，誰讓我們是女人呢，父母之命，媒人之方，在家從父，出門從夫，一個都逃不掉啊。”
青莞悄悄一歎。二姐這些年在太太跟前端茶遞水，到底冇有白做，關頭時候，太太還是替二姐說了一句話。
一雙吵嘴清楚的眼睛，帶著濃濃的體貼，映入視線。
顧青芷的內室，安設在太太院子的前麵。青莞一隻腳剛踏進院子，就聽到夫人淒厲的慘哭聲。
“甚麼！”
青莞心中嘲笑，道：“走，陪我去瞧瞧吧，也是該讓二姐復甦了。”
好，可不就壞了事。”
華陽一屁股跌坐在坑上，一臉灰敗。
再者說，不把二姐和夫人分開，老爺又如何能說通太太應下這門婚事。畢竟行六禮時，太太是要出麵的。
“你……猖獗！”
顧青芷冷冷的看著麵前的婦人，漸漸垂下了視線。
青莞強忍住衝出來評脈的打動，側過甚對月娘道：“我們先歸去，等二姐挪了新院子，再去看她。”